“嗯,”譚九鼎認可地點了點頭,抄手道,“如此可見,就算那顆人頭不是穆安行,穆安行也可能凶多吉少了。隻是不知,人究竟何處?”
“對了,州衙去過了?苗紀怎麼說?”
“哼,他啊,現在也頭疼著呢。”徐綺挑起下巴,小小得意道,“我當著他的麵揭了他的短處,他憋得臉都快氣炸了。”
“當時他稱自己去了東南水澤巡視,人不在,是那個姓張的典史接的案。”
“可惜整個人都被美色所迷,根本沒在意那婦人是冒名頂替的。”
她說著,從袖中順出折好的影身圖。
“我叫人又拓印了幾份暗中打聽,說不定用不了多久就有收獲了。看看這個女人到底是不是穆安行的外室?”
譚九鼎手腕一抖,將圖展開,借著昏黃光線才瞥了一眼,就驚而大笑。
“彆打聽了,我知道這女人是誰。”
徐綺眼都亮了。“是誰?”
男人拇指點點身後傳出絲竹歌舞之聲的擷芳渡,答:“就是我跟你們提起的那個媚卿。”
脆白竹紙上,佳人媚影纖纖,仿佛懷中還抱著月琴。
“要不要下官現在就將人抓出來?”
邱啟名心裡還憋著剛才的火氣,已經將既勾連江湖掮客,又替人以色行賄的女子撥到“大逆不道”一列。
“彆急彆急,”徐綺安撫,抱胸撐著下巴說,“這還不能證明她妄告。”
“她頂替穆氏名分確實不對,但未必不是出於真心擔憂穆安行的安危才不得已而為之。”
“怎麼說?”邱啟名道,“穆安行不是個小小郎中?他不可能喝得起這種地方的花酒,與這種姿容的妓子結交吧?”
“是沒錯,可你彆忘了,正因為他是個郎中。”
徐綺解釋:“說不定他與媚卿的相識不是做為恩客,而是醫者呢?”
“你的意思是,他給媚卿看過病?”
譚九鼎覺得有點兒意思。
徐綺點頭繼續說:“穆安行是個以猛藥巧技出名的大夫,煙花巷柳這種多不齒之症的地方,正適合他大顯神通。”
“在此過程中,與媚卿結識也不奇怪。”
譚九鼎想了想,覺得有理,但又咂摸出彆的味兒來,嗤笑說:“你怎麼突然替她說起好話了?之前還反應平平的呢。”
徐綺沒想到他能敏銳捕捉到自己的這點變化,臉上有些赧然。
“我隻是,覺得她的立場很奇怪。”
邱啟名不解:“哪裡奇怪?”
“你看,從胡青開始,蔡與正、趙祿、穆安行,現在出現的所有人仿佛都跟她有所關聯。甚至包括那顆不明身份的人頭,也是掉在了擷芳渡的院子裡。”
“這種巧合是不是太過於巧合了?”
“哼,巧合太多,就是陰謀。”
“沒錯,我就是這麼想的。”徐綺同意譚九鼎的總結,“我隱約覺得,這個媚卿在故意扮演什麼特殊的角色,所以才不想僅憑目前所知,對她蓋棺定論。”
邱啟名理清了思路。“那就更有必要和她好好‘聊聊’了。”
“嗯,但是需得在今晚四更之事過後,等見過胡青胡騙子再說。與她相關的人見得越多,我們才越好判斷。”
徐綺目色深沉,緩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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