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那藥僅有一丸,為了治病,穆郎中便自行嘗試調配煎製,可惜反反複複總是差了一點兒什麼,唉,最後也沒能挽留至親性命。”
“不過老夫記得當時他曾說,那藥丸中一定有硫磺、馬錢子、蠶沙和甘草。”
“這幾味藥與老夫慣用來治療自己寒濕骨痹之症的方子非常相似,當時便留意記住了。”
“海上方?不知來處?”
“是的,不知來處。那藥丸確有奇效,可畢竟來路不正,老夫勸他此藥可疑,恐毒性凶猛非凡,才有起死回生之效,但奈何說服不了他。幾次爭執後,他便不再來往。”
“至於那海上方究竟成沒成,老夫也不得而知了。”
說罷,屋裡變得鴉雀無聲,眾人的目光不由而然地落在了滿室的製藥工具上。
徐綺張了張嘴,喃喃道:“……或許,真的成了?所以被滅口了?”
沉默片刻後,南鶴先生抬眼問了徐綺一個古怪的問題:“你們已經斷定,那無臉斷頭之人,就是穆郎中無疑了?”
徐綺微怔,點了點頭。“是……難道先生另有見解?”
長者神色頹然,緩緩搖頭歎息:“非也,隻是感歎世事無常。穆郎中與夫人並無子嗣,一身才華卻這般淒然亡故,便是絕了後……幸而老家還有一個同樣行醫的弟弟,不然一個良正醫家就此消沒,實在可惜,唉。”
許是惜才,南鶴先生一直扼腕歎氣。
從州衙出來,徐綺攙扶護送南鶴先生上轎。
老人回頭問:“不回醫館?”
徐綺微愣,擠出個苦笑:“案情迫在眉睫,不知要熬上幾夜,先生不必擔心,師孫與諸位大人同行,很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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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鶴先生深深看她一眼,眼中流有彆的內容,但始終沒說出口,隻淡淡點頭:“罷了,你且照顧好自己便是。”
“好。”
轎子臨行前,徐綺胸中洶湧了些不知名的東西,看著放下的轎幔,她忽然有了勇氣,一下揭起簾幔,問:
“先生真的不知那海上方究竟是何物?又在何處?”
轎中人隱在昏暗中,目光鑿鑿,看向她,但臉上表情晦暗不清。
徐綺堅持站在那裡,靜靜等待,好像隻要她夠執著,對方就一定會給她滿意的答複一樣。
這樣僵持了一小會兒,南鶴先生拍了拍酸痹的雙膝,才輕聲說:
“……其實,穆郎中曾留一封書信與老夫約老夫見麵。”
“先生!”
徐綺兩眼瞪大,聽南鶴親口認證了胡青說的話,頓時覺得不可思議。
“老夫也去赴約了,但沒有等到人。”長者的聲音沉穩幽幽,似裹挾著平日從未見過的陰鶩。
“信中說他要托付老夫一件重要之物,老夫覺得,那或許是指海上方。”
“……後來,聽你說穆郎中或許慘遭毒手,老夫便又去了相同的地方。”
徐綺知道他指的是自己借口散步而去了奎山腳下那件事。垂於腿側的雙手不自覺地攥緊了裙褶。
“老夫曾想,他雖人沒來,但或許東西已經被埋在了那裡……”
“那您?”
長者知道她想問什麼,於是搖了搖頭。
“空無一物,老夫仔細找到了被挖掘的痕跡。那東西,可能已經被人給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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