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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奧運來了(2)(2 / 2)

“對不起,這個暫時開不了。”我笑笑說。

“不能開票,總得優惠點吧?”寸頭男停止動作,皺著眉看我。

“行了,彆為難人家了,請一次客,看你摳的!”紋身男丟掉煙蒂,吐出最後一口煙圈,有點不耐煩了,“彆墨跡了,趕緊結賬回去睡覺了!”

寸頭男無奈,隻好繼續掏錢。因為沒有零錢,而我身上也沒帶錢,隻要引他回燒烤店結賬。另外四人見這麼麻煩,就跟寸頭男打聲招呼,先行往回走了。

等寸頭男結完賬,奔跑著追出去時,其餘四人已不知所蹤。寸頭男歎口氣,隻好踽踽歸家。

忙碌的時候,遇到逃單很正常,對於這次逃單行為,謝超也並未放在心上,也不指望我能追回來。當我一分不差全部追回的時候,謝超不禁喜出望外,比撿了1千塊錢還高興。

表揚之餘,謝超也提醒我,還是要注意察言觀色。他前幾天聽朋友說,他們村一個高中輟學的18歲小夥子,也在北京做燒烤,因為客人逃單,跟人家發生了口角,結果被對方用玻璃瓶劃傷了左臉,縫了十幾針,自此算是破了相,等傷好了也沒辦法恢複如初了。“小夥子還沒對象,挺可惜的!”末了,謝超歎一口氣。

聽他這麼一講,我忽然後怕起來。假如那五個人死賴賬不給錢,被逼急了,也用什麼東西劃拉我一下,那就太得不償失了。尤其聯想到紋身男的凶狠相,我更為自己“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傻勁,感到慶幸。

當晚本來輪到我盯夜了,謝超為了表達謝意,便讓我回去睡覺,他自己則選擇了代我的班。

給謝超打工的這段時間,感覺把我一輩子的力氣都使完了。每天過得既充實又疲憊,既恍惚又漫長。而距離開學的日子,也便在日複一日的重複和高強度工作中,一點點近了。

8月25日開學,我打算買23日北京烏魯木齊的火車票。車票提前10天開售,8月13日一大早剛過8點,趁著謝超三人還在熟睡,我便跑到距離最近的火車票代收點排隊買票。我以為自己去得早,好買票,結果到了才發現,代售點前麵已經排了很長的隊,足有20多人。因為直達的火車班次很少,我很擔心自己買不上硬座票。看著前麵慢慢蠕動的隊伍,不免有些心急如焚。

輪到我的時候,一問售票員,發現還有硬座。付完錢,看著售票員出完票,我懸著的心才慢慢平靜下來。

回去的路上,我先在早餐店吃了油條和小米粥。一邊吃,一邊盤算著時間,猛然間發現,從8月5日到8月25日,滿打滿算才不過20天——不對,應該是19天,因為車次是上午10點出發,這意味我最遲9點就需要出發去西站了。原本跟謝超說的是乾1個月,這時忽然有點犯難,該如何跟謝超解釋,成了我心頭揮不散的烏雲。

9點半回到住所時,三人仍在熟睡。謝超昨天又熬夜了,我便隻好耐心地等著他睡到自然醒。

中午12點半以後,明明和王磊陸續起床了;到下午2點多鐘,謝超也終於睜開了眼。待他穿好衣服,洗漱完畢,準備盛一碗溫熱的小米粥,吃上一口飯的時候,我才忐忑地跟他說起買火車票的事情。

“謝超,有個事情需要跟你說一下。”

“啥事,說吧。”謝超從碗櫥取出一雙筷子,然後坐在板凳上,俯身大口喝小米粥。

“我可能乾不了一個月了。”我不好意思地說道。

“為啥?”謝超停下動作,側頭看我一眼。

“因為學校25日開學,火車需要30多個小時,所以我得提前走。”我低著頭,不敢看謝超。

“票買好了吧?”謝超咬下半口饅頭,用筷子夾上一塊醃鹹菜,一起塞到嘴裡咀嚼。

“嗯,早上買了。”

“哪天的車票?”謝超溫和地問道。

“23日上午10點的。”自知乾的時間不會長,我便趕忙自我檢討說,“本來說好一個月的,結果滿打滿算才19天,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是我算錯了時間。”

“你這誤差有點大呀!虧你還是大學生,數學水平不行呀!哈哈!”謝超大聲笑著。我自知無可辯駁,隻好搔搔頭。

“我走了,你到時咋辦呀?這麼忙。”自己一走了之到底有些自私,我不免為謝超他們擔心。

“沒事,忙的話,我臨時招個小時工就行。”

“哦,這樣我就放心了。”聽他這麼多,我寬心不少。

“你23日走的時候,我開車送送你!”謝超不忘關心我。

“不用麻煩了,我坐公交或地鐵就行,東西不算多。”

“那也行,我就不跟你客氣了。如果需要幫忙,就提前說一聲。”

“嗯。”我點點頭。接著,便像後事辦妥一般,長舒一口氣。

還有9天時間,9天之後,我將從繁重的體力勞動力解脫出來。當然,同時帶走的,還有沉甸甸的2千多塊錢(三分之二月工資。雖然比預想的少一些,但總比在家吃乾飯強,而且2千塊錢,也將近1年的夥食費了。

忙忙碌碌中,1周時間倏忽而逝,8月23日已經越來越近了。距離上次表哥來看我,已經過去10多天。我打算臨走前再去表哥那裡坐坐,順便跟他告個彆。為了不耽誤下午乾活,我決定17日周日上午去找表哥,中午吃完飯便回來。

電話裡提前跟表哥打了招呼,聽說我要過去,他很開心。

17日當天,天氣依舊炎熱無比,我去時穿著白色T恤,不等到表哥住所,已經被汗水浸濕了前胸後背。

表哥怕我忘了樓層,說要在小區門口接我。我原想去附近超市買個大西瓜送過去,結果在超市裡,竟然碰到了正在買菜的表哥。臨結賬時,表哥執意要一起結款。我再三推脫不成,最後隻好順從。

表哥的房間還是老樣子——才十多天,也不可能有什麼變化。距離中午還有兩個小時,我們便漫無邊際地閒聊。講講我最近幫謝超賣烤串的經曆,聊聊奧運會,說說開學日期,最後又說到家裡。

父母一直以為我在表哥這裡待著,結果前兩天打電話過來,才知道我去初中同學那裡幫忙賣烤串了。這事怪我,沒提前告知父母一聲,讓二老擔心了。於是,趁表哥洗菜做飯的空擋,我趕忙借表哥的手機,給家裡打過去電話。

接電話的是母親,一上來母親就一通埋怨,怪我十多天不跟家裡聯係。我連連道歉,並說自己能打工掙錢了,有初中同學罩著,不用擔心。母親聽完,才稍有寬心;父親則囑咐我注意身體,不要太辛勞,掙多掙少不要緊,要緊的是身體。奶奶聽完,也在旁邊插上兩句關切的話。

隨後,我跟父母說了買票回學校的事情。因為時間緊,就不回老家了,讓他們二老保重身體。父母反複說著沒關係,但我心裡忽然萬分愧疚——都說考上大學的孩子,再回家就成了客人。暑假40多天,我在家陪父母的時間不過2周而已,倒真成了“客人”。

跟表哥吃完午飯,坐著閒聊幾句,便把買的大西瓜切了一半來吃。因為午飯吃得多,西瓜隻吃了23瓣。下午2點多的時候,我便準備告辭。謝超那邊差不多要準備穿串了,我該回去幫忙了。

西瓜剩了很多,表哥說他自己吃不完,待會送給同屋的鄰居吃,我笑笑說,這樣挺好,隻是為表哥破費了30多元而感到惋惜。

回到謝超那裡,剛好趕上他們穿串,換好衣服和拖鞋,洗洗手,我便跟平時一樣,坐在小板凳上,熟練地加入到隊伍當中。

穿完串,便坐上謝超的麵包車,一行四人一起去燒烤店。其後5天,都是同樣的節奏。

8月22日,是我工作的最後一天。

攤位上跟平時一樣熱鬨,忙碌的人群穿行期間,吃燒烤的人談天說地,嬉笑怒罵和啤酒的叮當聲響成一片。平時我挺厭煩這聒噪之聲的,尤其是把罵人當成口頭禪的那些人,覺得他們很沒素質。但今天我反而有些感歎和懷念——既是習慣了,也是因為今晚是最後一晚,明天我就要遠赴新疆了。而明年還有沒有機會再來,我也說不好。

從晚上6點一直忙到10點,時間又過得不知不覺,當謝超讓我自己先回住處的時候,我不禁有些恍惚,下意識地以為已是淩晨。看一下電視上的時間才發現,不過10點過一刻。

“現在才10點多,這會兒回去太早了吧?”我不禁詫異。

“你明天上午不還得趕火車嗎?今天就先到這吧。”儘管跟平時一樣,忙得幾乎腳不著地,但謝超並沒有忘記,我明天就要坐火車回學校了。

“你坐我老鄉的電車回去吧,他住的地方離我們不遠,我剛才跟他打過招呼了。”謝超用手指一下不遠處正在取電車的一個瘦高個子男生。

彆看謝超平時一心隻忙著自己的燒烤店,實際上他性格溫和又好相處,跟很多人都自來熟。我們租住的小院十幾戶人家,都是哪裡人,他幾乎都記得住。也不知道他是如何一邊忙著掙錢,一邊“眼觀六路,目視八方”的。

“對了,這3千塊錢你拿上。坐火車貼身放著,不行就先存銀行——今天估計是存不了,時間來得及的話,就明天早點去銀行存了。”謝超從隨身的收錢包裡,拿出一遝已經用捆菜的紅色橡皮筋紮好的30張紅色百元鈔票——儘管很多張有褶皺,但都被他小心翼翼地壓平了。

“錢不是很新,彆介意。”謝超笑著說道。

“咋這麼多?我才乾了19天而已!”我心裡一陣激動,下意識地接過那遝厚厚的鈔票,心裡感覺沉甸甸的喜悅和滿足。

“這些天,你幫了我們很大的忙,給你這麼多也是應該的,你就收下吧。”

聽他這麼說,我竟有些百感交集,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回去的路上,享受著迎麵而來的涼風,我不禁又開始思索謝超剛才說的話。橫豎因為多得了兩千塊錢,心裡總有一絲愧疚和不安。為了找平衡,我不禁開始心算起燒烤攤的利潤。

據我估計,謝超這一個燒烤店,僅這19天,每天的流水便在23萬上下,最差也有1萬多。除去原材料、房租、水電、人工等各項成本,每月純利潤少說也有2萬塊左右。明明和王磊的工資差不多,都是每月6千上下,而給我開的工資其實不算高。這樣想著,我心裡便寬慰多了。

回到住處,稍事休息,我便打包部分行李,等第二天一早,7點多鐘,洗漱完畢,便打包剩下的一些行李。穿好衣服、鞋子,回頭看一眼酣睡中的三人,心裡默默做著告彆,便提著行李,躡手躡腳地輕聲關門而去。

時間還充裕,在早餐店吃完早飯,才拉著行李,坐車去火車站。現金存銀行,時間上來不及,於是我便放在了行李箱的一個褲子口袋裡,和一堆衣服疊放在一起,這樣路上被偷的幾率還小一些。但因為路途遙遠,中途免不了時不時抬頭看一眼行李架上的行李,確保安然無恙,才肯放心。

在北京的這20多天,對我的衝擊很大,讓我認清了一部分現實,同時也發現了生活的魔幻:如表哥那樣本科畢業的人,如今,每月工資不過兩千多元,而且還要勤勤懇懇,每周上滿五天;謝超一個初中畢業的人,一個月到手的收入卻有1萬+,連一個小工掙得都比表哥多,並且時間相對自由!當表哥們還在為了多掙錢,朝九晚五,按部就班的給彆人打工時,謝超們已經掙得盆滿缽滿,早早實現財務自由了。

20062010年前後,很多像謝超一樣,來自農村,最多隻有高中文憑的年輕人,靠著在大城市做烤串之類的生意,短短不到5年時間,便掙下了大幾十萬,不僅在縣城買了房,有了自己的車,還風風光光地娶了媳婦,生了娃,過上了富足又兒女雙全的美好生活。而像表哥那樣,在北京這樣的大城市,即便辛辛苦苦打拚五六年也很難存下錢,更彆說買車買房、娶媳婦了,連租一個靠近市中心的一居室或兩居室,都得咬咬牙。

給謝超打工的時候,我也幾次露出羨慕的神情。但與我看法相異的是,謝超反倒羨慕我們這些所謂的大學生。因為對他來說,大學生不隻是名稱,更是一種身份,它代表有文化、有教養,代表未來充滿著無限可能。可惜他這輩子是無緣了。因為沒文化,隻能做一些小買賣,掙錢的門路很窄。

他知道自己不是上學的料,所以初中一畢業就出來了,不想再浪費時間和精力,再去讀高中。用他自己的話說:“在學習這件事上,我認命。”

對他而言,大學生屬於另一個社會階層,是向上躍遷的階梯,而他隻能陷在依靠體力勞動掙錢的宿命輪回裡,並將希望寄托在下一輩身上——隻是不知道,下一輩人會不會重蹈上一輩的覆轍。

起初,我對謝超的羨慕之情並不在意,以致工作幾年後,才逐漸領悟上大學的好處:簡單來說,上大學是一種延遲滿足的過程。

很早就進入社會,拚體力掙錢,看似贏在了起跑線,但後續的加速度有限。隨著年齡增長,人的體能會下降,年長的人終會被年輕有體力的人所取代;而腦力勞動者則稍有不同,隨著年歲的增長,智力和技能卻是可以累加的,甚至會量變引發質變,在職場上躍上新的台階。當然,職場也存在“35歲現象”,但待遇再差,往往也好過那些體力勞動者。

最直白的例子是,這些如謝超一般賣烤串的人,往往沒有社保和公積金的概念。每月一般也不會繳納,到手的錢是多了,但長遠看,卻是提前消耗了自己的福利。因此,即便乾到60歲,也不見得能拿多少養老金。反而需要為了家裡的各種瑣事和兒孫幸福,要一直乾到實在乾不動為止——而這樣的例子,謝超跟我講過不少。對他們來說,打工掙錢沒有退休一說,隻要缺錢花,但凡還有力氣,他們便要一直乾下去。而他們也普遍缺乏安全感,不像腦力勞動者,有更多安全保障。

我以為謝超不會成為那樣的人,然而不幸找上門的時候,從不跟你提前打招呼。大學畢業並參加工作七八年後,我才從另一個初中同學那裡聽說了謝超的不幸。

我還沒畢業時,謝超便已在縣城買了房子和車子,並把老婆孩子接到縣城生活。結果第二年,趕上父親生了一場大病,僅治療費便花掉幾十萬。為了治病,市醫院、省醫院都跑了個遍。雖然國家已經普及了新農合,但能報銷的費用十分有限。為了手術費,謝超隻好把房子和車子賣掉,姐姐和姐夫那裡又湊了五六萬,外麵又借了四五萬的外債,這才湊夠了手術費和住院費。結果錢花了,在醫院ICU病房住了小半個月,卻還是沒能挽救父親的生命。給父親辦完後事,謝超便馬不停蹄開始掙錢還外債。靠起早貪黑繼續賣烤串,3年後,總算是還清了外債。結果剛輕鬆半年有餘,又趕上大兒子患上肥胖症,他帶著兒子四處求醫無果,2年後,兒子也撒手人寰。

好在他還有一個小兒子,後來總算健健康康地長大了。隨著兒子越長越大,謝超身上的壓力卻一點沒有減少。為了兒子在縣城讀書,謝超又借錢湊了房子首付,買了一個小一居,想著等將來掙錢了,再換個大一點的房子。兒子學習成績還不錯,將來也很有希望上大學,但這無疑進一步增加了謝超的焦慮感,因為將來需要錢的地方太多了。

奧運會過後,北京對戶外燒烤的管控開始放鬆下來,由此導致戶外木炭燒烤又開始卷土重來。為了嚴肅整治這一亂象,2013北京又發布了《20132017年清潔空氣行動計劃》,加大了戶外燒烤以及室內燒烤的執法力度。這一波行動,導致很多燒烤攤販關門歇業,謝超的燒烤店也受到了一定衝擊。因為燒烤爐過濾器不合規,謝超隻能重新采購,而這一折騰下來,不僅耽誤小半個月的生意,更增加了經營燒烤的成本壓力,加之房租年年漲,但收入卻大不如前。

即便如此,總的算下來,在北京做燒烤也比老家做買賣劃算。而且回去能乾什麼,乾什麼才能養得起全家,也是個大問題。

謝超早就有了回老家陪伴老婆孩子的念頭,但他想多掙幾年錢再回去。因為房子貸款尚未結清,換大房子也遙遙無期,因此,什麼時候是個頭,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表哥那邊,自從我畢業參加工作後,他的生活才漸漸有了起色。

因為表哥的工作能力突出,3年後,職位逐漸從普通職員變成了小組長,而工資也有了較大幅度提高。表哥終於搬出了那個隻要500元房租的局促合租屋,找了一個2000左右、稍微寬敞一些的正規三居室合租房。

再往後2年,因為努力,加上一點點運氣,表哥領導的一個項目,為公司帶來超額利潤,因此被公司領導賞識和重用,並破格提拔為部門主管。而後3年,因為部門改革,表哥開始涉足當時大火的移動短視頻業務,並且屢創佳績。再之後2年,表哥被被一家競品公司看中,並以雙倍薪資挖了過去。如今,表哥已經在新公司熬到部門經理級彆了。

表哥終於不再與人合租,而在公司附近花6千元租了一個正規一居室,戶型朝南,還有一個小陽台,上班走路隻要10分鐘。

表哥在32歲結了婚,表嫂是北京人,結婚第二年便有了一個可愛的女兒。買房之後,表哥和表嫂的壓力不小,每月房貸2萬多,但好在兩人工資不低。如果不出意外,用不了6年,他們便能還清300多萬的貸款,此後便是無儘的美好生活。

當然,表哥的堅持和幸運,我上大學時還無法預見。但這也也間接刺激了我,激發了我拒絕留在新疆,而決定奔赴北京,尋找人生更高價值和意義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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