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樣。”我抽回手,指尖輕輕戳了戳他的臉頰,那裡還帶著點沒褪儘的嬰兒肥,哪有半分朱雀主的狠勁,“打你還得賠醫藥費,不值當。”
他愣了愣,大概沒料到我會說這個,眼眶紅通通地看著我,像隻被雨淋濕的大型犬。過了幾秒,突然把臉埋進我頸窩,悶悶地笑了一聲,聲音裡還帶著濃濃的鼻音,震得我皮膚發麻:“還是姐姐心疼我。”
“誰心疼你了。”我嘴硬著,手卻誠實地環住他的腰,指尖穿過他的衣擺,觸到他後背溫熱的皮膚,那處肌理緊實,能摸到幾道淺淺的舊疤——都是替弟兄們擋事時留下的。“我是怕小雨他們哭起來太吵,擾得我心煩。”
他把臉往我頸窩裡埋得更深,呼吸帶著濕熱的潮氣,蹭得我皮膚發癢:“才不會,秦雨他們現在都聽你的,怎麼可能聽我的。再說了,你是他們老大,我又不是!”
這話帶著點孩子氣的委屈,尾音微微上翹,像隻鬨彆扭的貓在撒嬌。我被他逗得差點笑出聲,抬手在他後背上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謔,合著你是真當甩手掌櫃了?”
“哪有。”他悶聲反駁,卻把我抱得更緊了些,“上次倉庫的貨被青龍那幫人動了手腳,不是我帶著人連夜追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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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你最能耐。”我笑著打斷他,指尖在他後背上畫了個圈,“好了,趕緊上課去吧!你說你一個班長逃課,不得被老師罵死啊!”
他把臉從頸窩抬起來,眼裡還蒙著層剛哭過的水汽,卻透著股得意的狡黠:“放心放心~~早就跟老師請過假了,一下午呢!”他伸手刮了下我鼻子,動作帶著點剛緩和過來的親昵,“再說了,功課拉下一點點,像我這麼聰明的,問下課代表分分鐘就學會了,還需要深思熟慮?”
“喲,王大班長還挺自信。”我挑眉,故意往旁邊挪了挪,拉開點距離好打量他——眼尾的紅還沒褪儘,嘴角卻揚得老高,活像隻剛偷到糖的小狐狸。
“那是!”他下巴微抬,帶著點少年人特有的得意,手卻沒鬆開我的腰,指尖還在我後背輕輕蹭著,像是在撒嬌求關注。
“哎喲,那我可不一樣了,”我故意歎了口氣,伸手理了理被他扯皺的衣領,指尖劃過布料上的褶皺,那是剛才他激動時攥出來的印子,“我還得努力學習呢!”
他“嗤”了一聲,突然伸手捏住我臉頰,力道輕得像撓癢,指腹帶著點溫熱的潮氣:“姐姐,你一個校三好學生,獎學金拿到手軟的學習委員,在這跟我提努力學習什麼的,你真不要臉!”
“嘿你個死小子,”我拍開他又要伸過來捏我臉頰的手,指尖在他手背上輕輕擰了一下,力道不大,更像是在撒嬌,“我就一個學習委員,你是班長誒,官兒比我大,這一看就是我的等級比你低!跟你比起來,我這點能耐算什麼?”
他挑眉,突然俯身湊近,鼻尖幾乎要碰到我的額頭,眼裡閃著促狹的光:“行啊姐姐,比等級是吧?”他掰著手指頭數起來,聲音清亮得像風鈴,“你三好學生,你過目不忘,你學習能力比誰都強,數學最後一道附加題,全校就你做出來了,老師拿著你寫的三種解法在我們班炫耀了整整一節課,說‘你們看看肖靜,這才叫動腦筋’……”
我被他數得耳朵發燙,伸手去捂他的嘴:“差不多得了啊。”
他笑著躲開,反而湊得更近了,呼吸噴在我臉上,帶著薄荷糖的清甜味:“還有出的板報,每次都被教務處當範本;歌唱比賽,台下男生尖叫差點掀了屋頂;運動會長跑,你甩了第二名半圈;畫畫寫字就更彆說了,書法比賽拿的金獎還掛在教學樓大廳呢……”
他越說越起勁,眼裡的光亮晶晶的,像是在數自己珍藏的寶貝:“德智體美勞全麵發展,說的就是你吧?這樣的姐姐,跟我提‘努力學習’?誰敢跟你比啊,我這班長當得都有點心虛了。”
“啊……說的也是哦!”我被他誇得有點飄,忍不住摸了摸下巴,故意板起臉裝嚴肅,“那看來是我謙虛過頭了,下次得收斂點,不然顯得太不給同學們留活路了。”
“噗嗤——”他被我逗笑了,胸腔的震動透過相貼的手臂傳過來,帶著少年人特有的清朗。他伸手揉亂了我的頭發,指腹穿過發絲時帶著點故意的力道,把原本順服的劉海揉成了亂糟糟的雞窩頭:“你還真順著杆往上爬啊?臉皮變厚了啊姐姐。”
“跟你學的唄!”我拍開他的手,指尖在他手背上輕輕刮了一下,趁他縮手的功夫趕緊捋了捋頭發,“哎呀,我得回去上課去了,我這逃課可不行,三好學生這名號要保不住了!”
說罷我掀開被子就要下床,腳踝卻被他輕輕攥住。他仰頭看我,眼裡還漾著笑,語氣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孫夢學姐已經去幫你請過假啦,放心吧。”他伸手把我往回拉了拉,直到我重新靠回床頭,才鬆開手替我掖了掖被角,“你就安心睡覺,其他彆想。”
“唉呀,這個孫夢,我真對不起她,中午還掐……”話剛到嘴邊,我猛地閉了嘴,心臟像被針紮了一下,突突地跳。
指尖下意識攥緊了被子,指腹把布料絞出深深的褶皺。中午突然瘋魔了一樣抬手掐她的脖子,可那股子狠勁現在想起來都後怕。
孫夢當時嚇得瞪圓了眼睛,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脖子上很快浮起幾道紅痕。我甩開她時,她踉蹌著撞在牆壁上,眼眶通紅卻沒敢哭——現在想起來,那畫麵還像根針,紮得我心口發緊。
可不能讓王少知道這事。
他總說我是“軟性子”,說我連踩死隻螞蟻都要蹲下來默哀三分鐘。上次聽到我幫他們搶了天上人間的場子,他都心疼了半天,說“姐姐以後彆這麼拚,有我呢”。他要是知道我會像瘋狗一樣掐人脖子,知道我藏著這麼副狠厲的模樣,指不定會怎麼驚惶。
“啊?什麼?”王少往前湊了湊,耳廓微微動著,顯然是沒聽清剛才那句含糊的話。陽光落在他挺直的鼻梁上,投下一小片陰影,眼裡還帶著剛才未散的關切。
我喉頭滾了滾,突然沒勇氣再提孫夢的事,目光掃過床單時,心猛地一沉——淺色的布料上洇開一小片暗紅,順著床沿往下看,連帶著我的褲腳都沾著星星點點的血跡,是剛才咳血時沒注意蹭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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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我慌忙拽過被子往腿上蓋,聲音低得像蚊子哼,“老王,我這褲子都是血,把你被子床單都弄臟了……”
話沒說完,他已經轉身快步走到衣櫃前,拉開最下麵的抽屜翻找起來。金屬抽屜滑軌發出“嘩啦”的聲響,很快他拿著條乾淨的運動褲走回來,還順帶拎了個洗衣盆:“先把褲子換了,臟了就臟了,有什麼大不了的。”
他把褲子遞過來,又彎腰去扯床單的邊角,動作乾脆得像是在處理一件無關緊要的舊物:“這床單我早就想換了,秦雨那小子上次灑的可樂印子根本洗不掉,正好借這個機會換套新的。”
“可是……”我還想說什麼,卻被他打斷。
他蹲在床邊抬頭看我,眼裡的認真像投入湖麵的石子,漾開一圈圈鄭重:“姐姐,跟你比起來,這點東西算什麼?彆說弄臟床單,就是把這屋子拆了,我也隻關心你疼不疼。”
他的指尖輕輕敲了敲我的膝蓋:“快換褲子,我去拿洗衣液,等會兒我來洗。”
我捏著那條還帶著陽光味道的運動褲,看著他轉身去陽台找洗衣液的背影,突然覺得眼眶發酸。原來在他心裡,那些我以為重要的“麻煩”,從來都比不上我的一點點不適。
床單上的血跡明明那麼刺眼,像朵醜陋的花,可他看都沒多看一眼,仿佛那隻是不小心掉落的灰塵。
這樣的他,讓我剛才那點因為藏著掐孫夢脖子的秘密而惴惴不安的心,突然就定了下來,像被溫水漫過的石子,穩穩地落進了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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