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就拽著他的手腕往教學樓跑,腳步快得像踩了風。剛才還沉甸甸的心,此刻被“遲到要被老師罰站”的緊張感取代,連帶著那些酸澀又堅定的情緒,都變得輕快了些。
他被我拽著跑,腳步卻穩得很,還故意放慢速度配合我,掌心的溫度透過相握的皮膚滲進來,燙得我手腕發麻。低低的笑聲順著風飄進耳朵,帶著點欠揍的調侃:“慢點跑,摔了怎麼辦?現在腿不酸了?還要不要我背你?”
“不行啊,被人看見不好!”我猛地停住腳步,急得跺腳,臉頰燙得能煎雞蛋。現在小腿肚還在隱隱發顫,可比起腿酸,更怕被路過的同學撞見這副親昵的樣子——畢竟我們剛捅破那層窗戶紙,在學校從來都是裝作陌生人,課間碰著都要低頭繞路走,要是被起哄“王少跟誰走這麼近”,我大概會當場找個地縫鑽進去。
他看著我急得耳根發紅的樣子,低低地笑出聲,卻很配合地往旁邊退了半步,拉開了點距離,目光掃過不遠處打鬨的男生,眼裡的促狹淡了些:“那怎麼辦?總不能讓我們家姐姐瘸著腿進教室吧?”他故意把“我們家”三個字咬得輕輕的,卻像羽毛似的搔在我心尖上,癢得人直發顫。
我猛地低下頭,盯著自己磨得發白的鞋尖,手指無意識地卷著校服衣角。心裡像揣了隻亂撞的小鹿,“砰砰”跳得快要撞碎肋骨——以前沒表白的時候,他也總愛說這種讓人耳熱的話,什麼“我的姐姐”“姐姐今天怎麼這麼笨”“姐姐你在做什麼”,那時候隻當是朋友間的調侃,頂多紅著臉瞪他一眼,轉頭就忘了。可現在不一樣了,我們真正把“喜歡”說出口,那些帶著親昵的稱呼突然就變了味道,每一個字都像裹了糖,甜得人手腳發軟,連抬頭看他的勇氣都沒有。
“你彆、彆這麼叫……”我憋了半天,才擠出這麼一句,聲音細得像蚊子哼。以前打打鬨鬨時的坦然蕩然無存,隻剩下滿心慌亂的羞怯,好像全身的神經都變得敏感起來,他隨便一句話、一個眼神,都能讓我心跳失控。
他大概是看出了我的窘迫,低笑一聲,卻沒再逗我,隻是往前走了兩步,和我並肩站著,目光望向教學樓的方向:“好,不叫。”他頓了頓,聲音放得溫和了些,像羽毛輕輕落在心尖上,“那……叫什麼?”
我被他問得一愣,下意識抬頭看他,剛好撞進他帶著笑意的眼睛裡。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落在他睫毛上,投下淺淺的陰影,眼底的溫柔藏都藏不住。心裡突然像被什麼東西填滿了,剛才的羞怯和緊張悄悄退去,隻剩下甜甜的慌亂——是啊,該叫什麼呢?叫名字太生分,像普通同學;叫昵稱又太親昵,怕自己先紅了臉;可要是還像以前那樣沒大沒小地扯著嗓子喊“老王”,又好像辜負了剛剛說出口的喜歡。
“我、我不知道……”我彆開臉,盯著遠處教學樓的窗戶,聲音低得像蚊子哼。手指卻悄悄蜷縮起來,心裡有點期待,又有點害怕他真的說出什麼更親昵的稱呼,怕自己會當場失態。
他低笑出聲,胸腔的震動透過空氣傳過來,癢癢的。“那叫‘同學’?”他故意逗我,聲音裡帶著促狹的笑意,“‘這位同學,請問需要幫忙嗎?’這樣夠生疏,夠不會被人誤會了吧?”
“才不要!”我忍不住反駁,急得跺了跺腳,鞋跟磕在水泥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臉頰燙得能煎雞蛋。“哪有你這樣叫人的……”話沒說完就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多嬌嗔,像帶著奶氣的撒嬌,趕緊閉上嘴,懊惱地想咬掉自己的舌頭——明明想裝得矜持些,怎麼一跟他說話就忍不住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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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我氣鼓鼓抿著唇的樣子,眼底的笑意突然深了幾分,腳步往前挪了半寸,距離近得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清香。風剛好吹過,卷得他的碎發輕輕晃動,他突然低下頭,聲音壓得極低,像從喉嚨裡滾出來的熱氣,帶著滾燙的溫度:“那……叫老婆?”
“!!!”我猛地抬頭看他,眼睛瞪得圓圓的,像被施了定身咒。這兩個字像炸雷似的在我耳邊炸開,震得我腦子嗡嗡作響,連呼吸都忘了。臉頰“騰”地一下紅透了,從耳根一路燒到脖子,連帶著耳垂都燙得嚇人。心裡像有煙花炸開,劈裡啪啦的,甜得發暈,又慌得厲害——這、這也太直接了吧!我們才剛確定關係不到半小時,連手都沒牽熱乎,他怎麼敢……怎麼敢說出這麼讓人腿軟的稱呼!
“你、你胡說什麼!”我急得伸手去推他,卻被他順勢攥住手腕,往懷裡帶了帶。他的手心滾燙,帶著讓人慌亂的溫度,胸腔的震動透過相觸的手臂傳過來,笑得悶悶的:“不敢了不敢了,看把我們家……看把你急的。”他及時改口,卻故意在“我們家”三個字上頓了頓,眼裡的促狹幾乎要溢出來。
我被他逗得又氣又笑,眼眶卻有點發熱,心裡的慌亂慢慢沉澱下來,變成甜甜的暖流。原來喜歡一個人,連這樣大膽的玩笑都帶著寵溺的味道,連這樣讓人羞赧的稱呼,都能讓心跳漏跳半拍後,又瘋狂地加速起來。
“再胡說我不理你了!”我彆過臉,聲音還有點發顫,嘴角卻忍不住偷偷上揚。陽光穿過樹葉的縫隙落在我們交握的手上,暖融融的,連風都帶著甜絲絲的味道。
他低笑著鬆開我的手,轉而牽住我的手指,輕輕晃了晃:“好了不逗你了,”他的聲音溫柔下來,像怕驚到什麼,“慢慢想,想叫什麼就叫什麼,多久都等你。”
“行了行了,不跟你玩了,告辭,我要上課去了!北北~”我紅著臉往教學樓跑,故意拖著長音說再見,腳步卻因為心虛快得像踩了風火輪。剛才那句“老婆”的殺傷力實在太大,再跟他耗下去,我怕自己會當場變成蒸汽人,連走路都要同手同腳。
背後傳來他低低的笑聲,帶著胸腔的震動,遠遠飄進耳朵:“跑慢點!”
“知道啦!”我頭也不回地揮揮手,臉頰還在發燙,心裡卻甜得像揣了顆糖。跑過實驗樓拐角時,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他還站在原地,靠在白楊樹上望著我,陽光落在他身上,把輪廓描得金燦燦的,嘴角的笑意亮得晃眼。
心跳又漏了一拍,我趕緊轉回頭,捂著發燙的臉頰往前衝。原來喜歡一個人,連說“北北”都帶著甜甜的尾音,連跑著離開時,都忍不住想回頭多看他一眼。
衝進教室時,預備鈴剛好響完最後一聲。我趴在桌子上,心臟還在砰砰亂跳,沈欣穎戳了戳我:“臉怎麼這麼紅?跑太快了?”
“嗯……嗯!”我含糊地應著,偷偷從窗戶往外看,剛好看到他慢悠悠走進教學樓的身影。
指尖在課本上輕輕畫著圈,筆尖無意識地在“函數”兩個字旁邊描出歪歪扭扭的小勾。心裡像被風吹動的窗簾,來來回回地晃:下次碰到他,該叫他什麼呢?或許……叫名字太正經,像老師點名時的生硬;叫“同學”又太生分,剛才被他那句“老婆”嚇得魂都飛了,明明已經把“喜歡”說出口,哪能再裝成陌生人。唉呀,還是叫老王吧!畢竟是喊了兩年的稱呼,他聽著順耳,我叫著也自然,上次他還故意挑眉問“除了你誰敢叫我老王”,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肯定是喜歡聽的。
至於他叫我什麼嘛……手指頓了頓,筆尖在紙上洇出個小小的墨點。其實還是喜歡聽他叫我姐姐。以前總覺得肉麻,可現在回想起來,他喊“姐姐”的時候,尾音總是輕輕上揚,帶著點狡黠的調子,眼神亮晶晶的,像揣了小心思的少年。剛才他說“我們家姐姐”時,雖然羞得我想找地縫鑽,心裡卻甜絲絲的,像含了顆水果糖,連舌尖都泛著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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