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魚精：“那給你整進去的那個局長，你就饒了他？”
華子：“唉呀，沒辦法呀。百姓怕流氓，流氓怕警察。何況人家是本地最大的大蓋兒帽！姐妹兒，回去給熊獄長帶個好。再過來告訴一聲，哥們兒還請你！”
黑魚精：“哪天這個龐大巴掌坐進咱第四監獄，那咱得照顧照顧。好好給他鬆鬆筋骨。”
華子：“讓他坐進去不難。不過凡是這種人進去，外麵的流水攔頭海啦！兜住網子，吃喝不愁！”
華淩霄這是下套子呢。他的意思彆人聽不明白，可是這些街頭混混兒再清楚不過。這種貪官進了監獄，肯定要被老犯兒們收拾得死去活來。他提醒這群小流氓，這種貪官入獄準有很多人拿錢去探監行賄，中間攔得住那足夠他們肥吃肥喝了。
黑魚精寫下一個電話號碼：“0068，這是我家的電話號。好菜出鍋，就給姐妹兒打這個電話！”
華子接過電話號碼謹慎地收藏起來：“各位還想吃點什麼？”
黑魚精：“酒足飯飽，我們還得去一趟省城。然後回北安。”
華子站起身：“那就下次來德化再聚。對了。本店規矩，吃不了打包帶走。嫌不方便你們出門兒再扔了。”
黑魚精：“那是為啥？”
華子：“我們用的都是上等的農家糧農家菜農家肉，老農民最見不得糟蹋東西。”
送走了黑魚精一幫小流氓子，國詠梅葉飛秋等人還沒走。他們坐在刺五加溝喝上茶了。
看來國詠梅和葉飛秋還有事兒沒說。
華子進屋以後，讓查秀紅把李彩霞請了過來。
“彩霞姐，借我三百塊錢。”
李彩霞：“你兜裡揣著存折朝我借錢呐？”
華子：“我這都是隊裡買種子錢，一分不能動。剛才請了一桌客人，花超支了。”
李彩霞從自己錢包裡點出三百塊交給華子：“三百夠麼？”
“夠了。明天早晨老滿回屯裡，讓我媳婦兒把錢捎來給你。秀紅，你把錢拿到前台結賬。”
國詠梅：“你請的什麼人，一頓飯花那麼多錢？”
華子：“嗬嗬，六個男女流氓。”
國詠梅：“你在省城的戰友？”
華子：“不是。是第四監獄監獄長的閨女。”
國詠梅：“嗬嗬，就是要嫁給你那個？”
“可不是她麼。帶著幾個狗男女，非要找我做的宮保雞丁，走了好幾家飯店。找到這兒，我估計是沒錢了，要玩兒三青子。被我給破了。好歹他爹也讓咱學了兩樣手藝，所以我請了。”
楚天舒：“你不就在裡麵當火頭軍麼？還有啥手藝？”
華子：“蹬縫紉機呀。後來監獄長見我不肯娶他閨女就不讓我當火頭軍了，蹬縫紉機去。一天二十多小時，獄警還老找我麻煩！後來連裁剪我都會了。隻會做褲子，不會做上衣。”
李彩霞：“就得那樣環境才能逼出好手來。年前幫我愛人忙，華子一個頂仨！”
國詠梅：“咱華子這人品真是一流的。一般人抗拒不了那樣的誘惑。你不怕他們再來惹事兒？”
華子：“就算來他們也得老老實實規規矩矩。你問查秀紅。”
查秀紅：“我就看見你把手搭在那人的肩膀上，那人一呲牙，汗就下來了。隨後堆在椅子上，不能動了。”
華子：“他那是疼的，我把他肩關節壓錯位了。不是你們吃完飯不走，還有啥事？”
楚天舒：“國書記要把自己的稿費拿出來給菁華村建村委會的……”
華子：“你們敢接麼？”
楚天舒：“我們沒法接呀。可是，村委會連個辦公地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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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子：“國詠梅不是觀音菩薩。公用事業，讓個人掏錢，說得過去麼？沒錢可以搞點貸款，然後用村產值還上不就解決了。”
宋可飛：“還有場地。白淩雲同意交換了。”
“你是被去年入冬的事兒嚇住了吧？我隻說明一點，即便村委會建到那裡，生產隊也不可能提供自來水兒，更不能提供統一供暖。這兩項重點是學校和柳子富大院的山貨收購站。村委會不符合生產隊指定的公益條件。”
宋可飛：“可是我們可以交錢啊”
華子：“錢不是那麼花的。是我們生產隊應不應該服務村委會？你負責的是一村三屯，我們隻是十來家的生產隊。這種零散賬目我們犯不著往裡摻和。白淩雲之所以同意，她是想到東崗子養豬去。她要真乾大了，在居民區養豬也不合適。當然這是後話，要蓋村委會最好在東崗子，離孫信義家近一點。”
宋可飛：“那為啥呀？”
華子：“常到村裡走走，讓老百姓敢於跟你說實話，你就啥都明白了。我現在告訴你也沒用，你還不夠壞。”
葉飛秋放下鋼筆說道：“小宋啊，今天一天，你都有哪些收獲？”
宋可飛：“村委會泡湯了，沒啥收獲。”
葉飛秋：“那我跟你說說。第一，華子說的母豬抬頭計劃是農村經濟發展的一條新路，作為村乾部要重點考慮。第二，根據華淩霄的種子品類，減少苞米種植麵積，發展經濟作物。我看他的種子清單上穀子比例增大，甚至出現了芝麻高粱。他是有想法的。第三，華子拒絕給村委會供水供暖，他的重點是學校和山貨站，目光很長遠。第四，他讓你注意孫信義家，那就是說在農村依然存在違法行為。尤其是放高利貸，很隱秘很難發現。第五，從長遠目標看修路是必然趨勢，這也是我們考察乾部能力和政績的最主要著眼點。楚書記。”
“哦，我記著呢。”
葉飛秋：“你回去以後，要提醒各村村乾部。現在雖然賣糧難，但鄉村企業不能盲目上馬。華淩霄有資本讓生產線五年不開機，彆的村農民不具備這種實力。更不具備自行向全國推銷的能力。國書記的書裡說，在山區綜合經濟特征更明顯，而糧食生產體量相對較小，很難形成大規模深化加工。要提醒村乾部們，生產、加工、銷售，是很嚴謹的係統事業，不能盲目跟風。”
華子一拍桌子：“到底是縣太奶，季老頭兒的學生，就是有水平！晚上唐姐回來，再招待你們一頓。”
國詠梅：“你乾啥去？”
華子：“中醫院有個副院長跟我說兩例疑難病症，我得跟他確定幾個方案。一旦臨床見效，藥材坊今年第一項目就燒起來啦。菁華菁華，天精地華呀。”
國詠梅：“我聽二妞說，你一個逍遙丸就拉住了杭州一個大藥材公司？”
華子：“那也得有準頭兒，不能圖賺錢乾那種斷子絕孫的事兒。所以我才想儘辦法把葛長纓弄回來，規劃區域的采集標準除了我和大妞二妞，隻有她最清楚。即便跟中醫院達成合作，規模也不能太大。還得以柳青青診所為主，不然的話一不小心就得造成過度采集。藥材畢竟不是山野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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