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紀父心裡苦,但他嘴上不說,隻敢偷摸對路邊小攤狂咽口水。
他職位特殊,是政府保密崗位,除了近親,就連紀棠春和紀鶴白都不曉得,何況是周瑩瑩呢?
周瑩瑩問他來乾嘛,紀父都不敢說實話,不能說視察,更不能說來找紀鶴白的,隻能說是來幫紀母打醬油的。
到現在還沒吃飯,光陪著這小姑娘扯東扯西,他都要餓暈了。
“瑩瑩,你餓不餓?”
紀父餓得頭暈目眩,實在堅持不住了。
本來想和周瑩瑩東拉西扯幾句就打道回府,不曾想周瑩瑩一提到他家那個不爭氣的,就跟開了話閘子一發不可收拾,勸一句哭一聲。
周瑩瑩眼眶還紅著,千言萬語都藏在心裡,正準備和紀父大吐苦水,聞言,懵逼的“啊”了一聲。
紀父輕咳幾聲,眼珠子突然不動了,喉結滾動,死死盯住油炸肉餅的攤子。
“你餓的話,伯伯給你買幾張肉餅吃。”
周瑩瑩醞釀到一半的情緒戛然而止,順著他視線看向油炸肉餅的攤子,頓時擰眉。
“伯伯,我不吃了,這種攤子不衛生。”
“沒事,給小沈買幾張。”
在她頭頂的紀父卻無聲咽了口水,打斷了她要說的話。
“小沈跟了我大半天,應該也餓了。”
“啊,我不餓。”認真記錄民生的小沈筆尖一頓,緩緩抬頭,扶了扶眼鏡框。
他早上吃的晚,這會還不餓呢。
紀父瞪了小沈一眼,按了按他的肩,話裡有話。
“小沈你彆逞強了,餓就是餓了。”
小沈眼鏡框蒙了一層白霧,有點糊,他和紀父近在咫尺,卻仿若隔著世界最遙遠的距離。
小沈將眼鏡取下來,用袖子擦了擦,剛想拒絕,就見紀父大步流星的走向油炸肉餅的攤主。
豪氣地擲錢。
“給我來四塊肉餅。”
過了一會,後知後覺的周瑩瑩脫口而出:“紀伯伯,四張吃不完。”
紀父已經取了包著油紙的肉餅,回到她麵前,一邊吹氣,一邊擰眉,故作惋惜。
“哎呀買多了,是吃不完,怪我怪我,該怎麼辦呢?總不能浪費了吧。”
語畢,他擼起袖子,取出最上麵的一張肉餅。
“算了,我勉為其難嘗嘗吧。”
周瑩瑩:......
擦完鏡片的小沈懷裡也被塞了一張,燙得他以為是被偷襲了,差點把書冊給甩了。
定睛一看。
原是一張滾燙肉餅。
小沈犯愁。
他幼時家中貧寒,導致腸胃不好,消化不了這種油膩的肉餅,吃完就會上竄下泄,偏偏不能拂了紀父的好意。
他歎氣,捧著那張滾燙肉餅,隨便往人群裡一瞧,眼中一亮。
“哎,那不是上次送紅燒肉的女同誌嗎?”
“什麼紅燒肉?”紀父頭抬也不抬,邊吹氣,邊準備往嘴裡塞肉餅。
“就是那個眼睛很漂亮的。”小沈撓頭,試圖在腦子裡搜尋一張張臉,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鐘喬。”
直到周瑩瑩冷不丁開口。
“哎對對對。”小沈點頭如搗蒜,“就是這個,鐘喬。”
周瑩瑩臉色黑如鍋底。
鐘喬這個水性楊花的破鞋,上次借著送紅燒肉為借口,對鶴白哥哥勾肩搭背,拋媚眼。
為何會在這?
想到紀鶴白屢次對她閉門不見,並且鐘喬還有前車之鑒。
周瑩瑩臉一沉。
一定是鐘喬搞的鬼!她想帶女兒來上紀家的戶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