瘴影迷蹤尋陣眼,蚩尤台頂見真容
天剛蒙蒙亮,苗寨的吊腳樓還浸在濕漉漉的霧氣裡,阿依的阿爸已拄著蛇頭拐杖在樓下等候。他穿著件靛藍的對襟褂子,腰間係著條繡花腰帶,上麵掛著個牛角護身符,據說能驅瘴氣。
“這是‘辟瘴散’,用水調開抹在口鼻上,能擋住大半瘴氣。”老者遞給林羽一個竹筒,裡麵裝著灰褐色的粉末,散發著蒼術與艾草的混合氣味,“近路在鷹嘴崖後麵,要穿過一片密林,那裡多毒蟲,你們可得當心。”
林婉兒將辟瘴散仔細收好,又往行囊裡塞了些靈犀草粉:“阿伯放心,我們會小心的。寨子裡就拜托您照看了,若有異動,就吹牛角傳信。”
阿依牽著三匹馬來,馬背上都裹著厚厚的麻布,以防被樹枝刮傷。“林姐姐,這個給你。”她遞過一個繡著苗繡的香囊,裡麵裝著曬乾的艾草和雄黃,“能驅蟲。”
林羽三人翻身上馬,與老者和阿依道彆。馬蹄踏過晨露未乾的青石板,發出清脆的聲響,驚起幾隻棲息在吊腳樓屋簷下的燕子,翅尖劃破薄霧,往沅江的方向飛去。
穿過鷹嘴崖,眼前果然出現一片濃密的密林。參天古木的枝葉交錯如蓋,幾乎遮斷了天光,地麵上積著厚厚的腐葉,踩上去軟綿綿的,偶爾能聽到不知名野獸的低嚎,在林間回蕩,平添幾分詭異。
“這地方真瘮人。”李逸塵一邊用弓箭撥開擋路的藤蔓,一邊警惕地觀察四周,“連鳥叫都聽不到,太不正常了。”
林婉兒將桃木梳握在掌心,綠光在指尖流轉,仔細感知著周圍的氣息:“有邪氣,但很淡,像是被什麼東西壓製著。”她指著前方一棵巨大的榕樹,樹乾上纏著密密麻麻的紅布條,“你看,苗民在這裡祭拜過,這些紅布能鎮邪。”
三人順著紅布條指引的方向前行,果然避開了幾處沼澤和毒藤。行至正午,密林漸漸稀疏,前方出現一片開闊的空地,空氣中的瘴氣突然變得濃重,呈淡紫色,像流動的煙霧,帶著刺鼻的腥氣。
“前麵就是蚩尤台了。”林羽勒住馬韁,從懷中掏出蘇長風畫的輿圖,“按圖上標注,陣眼在台頂的石像下,要穿過這片瘴氣帶才能上去。”
李逸塵將辟瘴散調開,抹在口鼻上,又給馬匹也抹了些:“我先去探探路。”他翻身下馬,足尖點地,身形如箭般竄入瘴氣中,很快便沒了蹤影。
林婉兒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緊緊攥著桃木梳。林羽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放心,他的破魔箭能克製邪氣,不會有事的。”
片刻後,瘴氣中傳來李逸塵的呼喊:“這邊安全!快來!”
兩人連忙催馬跟上,穿過瘴氣帶時,隻覺得胸口微微發悶,幸好有辟瘴散護身,並未感到不適。眼前的景象豁然開朗——一座巨大的石台矗立在山巔,台基由青黑色的岩石砌成,上麵刻滿了扭曲的符文,與歸墟之門的圖案如出一轍。十二根圖騰柱環繞著石台,柱身上雕刻著猙獰的獸麵,頂端燃燒著綠色的火焰,將周圍的瘴氣染成詭異的顏色。
“那些就是困靈陣的圖騰柱。”林羽指著柱身上纏繞的鎖鏈,鎖鏈上隱隱有紅光流動,“靈脈者應該就被鎖在裡麵。”
李逸塵蹲在一塊岩石後,指著台頂:“你們看,上麵有黑影在巡邏,手裡還拿著彎刀,和歸墟的影衛打扮一樣。”
三人正觀察著,台頂突然傳來一陣女子的哭喊,聲音淒厲,帶著絕望:“放開我!我阿爸會來找你們的!”
“是阿依的阿姐!”林婉兒心頭一緊,“她還活著!”
林羽眼神一凜,握緊短劍:“不能再等了。逸塵,你用破魔箭吸引影衛的注意;婉兒,你用桃木梳的綠光護住陣眼方向,防止他們啟動陣法;我去救靈脈者。”
李逸塵點點頭,迅速爬上一棵古樹,搭弓上弦,破魔箭帶著金芒,精準地射向台頂的一盞綠燈。綠燈碎裂的瞬間,影衛們頓時亂作一團,紛紛拔刀戒備:“有入侵者!”
趁著混亂,林羽如狸貓般竄出,足尖在圖騰柱上輕點,身形如飛,轉瞬便衝到台頂。隻見三個苗女被鎖在蚩尤石像下,身上的靈脈印記泛著紅光,顯然正被抽取靈力。為首的影衛是個瘦高的漢子,臉上帶著刀疤,正舉著骨刃,準備刺向其中一個苗女。
“住手!”林羽短劍出鞘,寒光一閃,直取刀疤臉的手腕。
刀疤臉沒想到會有人突襲,倉促間回刀格擋,“當”的一聲脆響,骨刃被震開,他踉蹌後退,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又是你們這些礙事的家夥!”
林羽沒理會他,迅速揮劍斬斷鎖住苗女的鎖鏈。“快下去!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
阿依的阿姐認出了他身上的苗繡香囊,驚喜道:“是阿依的朋友!謝謝你們!”她扶起另外兩個苗女,順著台側的石階往下跑。
刀疤臉見狀,怒吼一聲,骨刃帶著黑氣劈來:“想走?沒那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