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孫兒,你吃吧,爺爺不餓”老人把餅推回去,又捏了捏他的臉。
pS:明代文獻《宛署雜記》記載:北京民間稱祖父為“爺爺”,稱祖母為“奶奶”,這一用法在北方地區尤為普遍。(預判
朱由校看著心頭一軟,吩咐道:“給他們都上一份。”左右護衛連那孩子都得了份餅,老人知道這位麵善的貴人是照顧自己的生意,感激得連連作揖道謝。
朱由校正待再問些家常,忽被一陣陰陽怪氣的聲音打斷:
“喲!老棺材瓤子,買賣不錯啊?”
一股帶著惡意的汗氣混著廉價酒味撲來,三個歪戴著帽子、敞著懷的漢子晃悠到了攤前,為首的是個獐頭鼠目、綽號“過街鼠”張三的潑皮。
他們前些日子風聞錦衣衛有大動作,縮在窩裡躲風頭,存糧吃儘,便來尋這孤老好欺的攤子“開張”。
張三一腳踩在攤子旁的木條凳上,唾沫星子亂飛,“哥幾個今天幫你看攤護巷,費神費力,給兄弟們仨瓜倆棗弄點辛苦錢花花?”
老攤主臉色煞白,手抖得幾乎拿不住碗,嘴唇哆嗦著:“張…張爺,小老兒今天剛開張,還沒…還沒幾個大子兒…”
“沒錢?”
張三三角眼一橫,獰笑著湊近老人身邊,聲音陰冷,“你看你家這小孫子如此伶俐,萬一是那天在路上磕著碰著…可不是什麼好事…”
他威脅地瞥了一眼老者身邊嚇得直往後縮的小男孩。
小男孩似乎很害怕,怯生生的說了一句:“爺爺…這個壞人,怎麼又來了”
然後看了一眼朱由校手裡剛咬了一口的餡餅,小聲嘟囔了一句:“上次他和那幾個巡街的大叔在張瞎子攤位上白吃了好多,張瞎子伯伯好幾天沒擺攤…”
這句話聲音不大,卻清晰地落在了朱由校和旁邊護衛的耳朵裡。
老者如墜冰窟,渾身顫抖。他知道這群人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看著孫子驚恐的眼睛,他絕望地掏向懷裡摸索自己今日所剩無幾的銅錢。
就在此時,朱由校放下了手中的碗。他神情平靜無波,隻淡淡地問了一句:“哦?這‘護巷費’,要多少錢?”
張三斜睨了朱由校一眼,看他穿著細綢,像個富商子弟,身後又隻有一個“管家”模樣的人,便以為是外地商戶不熟規矩,膽子更肥了:
“不多不多,看你這身打扮是個明白人,一頓飯錢,給我三兩銀子!以後這條街,提我張三的名字,好使!”
“三兩銀子?”朱由校輕輕一笑,“倒是好大的胃口。我隻問一句,這錢,是官府讓你收的?還是哪位王公大臣允了你這差事?”
張三沒料到對方敢這麼問,愣了一下,隨即惱羞成怒:“官府?他管得著爺爺發財?”
“告訴你,少廢話!不給錢,今天你這飯也甭想吃安生!這老東西的攤子,也甭想擺了!”說著就要上前掀桌子。
“放肆!”魏忠賢厲喝一聲,正準備叫人過來,卻被朱由校舉手攔住。
“大膽刁民!天子腳下,竟敢敲詐勒索,強搶民財,威脅幼童!瞎了你們的狗眼!”朱由校的聲音陡然轉冷,一股無形的威嚴彌漫開來。
“嘿喲,擱這裝什麼大頭蒜!”張三猶自叫囂,但已覺對方氣場不對。
朱由校嘴角噙著一絲冰冷的嘲諷,看向一旁如鷹隼般盯著這邊的“閒漢”:“抓起來!給本少爺審清楚!看看他們和哪些‘巡街老爺’有往來!”
“是!”那名“閒漢”——實為錦衣衛小旗,應聲如雷,疾步上前。
同時,周圍幾個“路人”、“商販”瞬間行動,動作快如閃電,未等張三幾人反應過來,已被反剪雙手,利落地按倒在地,卸了下巴,堵住嘴,整套動作行雲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