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清漪看得心疼,忍不住說道。
“夫子,歇歇吧。”
洛硯心下也很罕見地生出了一抹不好意思。
“是啊夫子,緩緩再彈也不遲。”
陳伶昭聞言,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這小子果然薄情得很。
累不死我就繼續彈是吧?
“阿硯,夫子她……”
淩清漪嗔怪似的輕拍洛硯一下。
洛硯見狀,頓時靈機一動。
“陳夫子,學生自學了一些醫術,看您體力透支得厲害,學生不妨替您診診脈?”
先前他還想著,怎麼提出這事呢。
沒想到,機會就這麼來了!
“是啊夫子,阿硯他可厲害了,你就讓他試試吧。”
淩清漪附和著說道。
洛硯聞言,心下忍不住替少女悄悄點讚。
她這一開口,陳伶昭就算原本想拒絕,怕也會答應下來。
畢竟她一向疼愛淩清漪,又怎會拂了少女好意?
果然。
看到淩清漪這麼一說,陳伶昭隻遲疑了一下,便點點頭,道。
“也好,那就讓……洛硯給我把把脈。”
陳伶昭並不相信洛硯在醫道上,也能驚才絕豔。
誠然,現在的洛硯是開竅天才。
但天才也有個程度。
不可能什麼都會。
說話間,陳伶昭伸出手,放在案幾上。
洛硯見狀,輕輕拉了拉陳伶昭袖子,覆蓋在她手腕上,這才伸出手指落在她寸口處。
“脈象細如遊絲,一按便散,猶風中殘燭。”
“這怕不是殘燭症吧!”
洛硯感受著陳伶昭的脈象,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他又瞥了陳伶昭一眼,見她麵色果然白得有些不正常,指尖處更有若隱若現的青氣。
“怎麼,你這未來名醫,還能給我把出什麼絕症來?”
見洛硯愁眉緊鎖,陳伶昭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的身體確實比一般人弱了一些。
可她也不是沒找名醫確診過,連名醫都說這隻是鬱結虛弱之症,慢慢調理便能恢複。
怎麼,你洛硯還比名醫更厲害?
不是陳伶昭小覷洛硯,實在是他這年紀,也沒人會相信他醫術已經超越那些所謂的名醫。
畢竟外掛這種東西,不是正常人能想象的。
“油燈將儘,恐難延五載!”
洛硯卻像是沒聽到陳伶昭的話似的,繼續診脈,心下暗暗歎息。
他仔細回想了一下。
前世的陳伶昭,還真是就在五年後死去的。
念及此。
洛硯對於自己的確診也不再懷疑。
他抬眸看向陳伶昭,肅容問道。
“夫子,每至晨昏之時,你心口是否,如有寒針細刺?”
此刻的洛硯,表情罕見的嚴肅。
陳伶昭一怔,恍若看到自己麵前坐著診脈的不是洛硯,而是醫道宗師。
“你,你怎麼知道?”
她愣了愣,回道。
這點她連爹爹陳崇禮都沒告訴。
洛硯居然真給確診出來了?
“夫子!”
一旁的淩清漪聽到後,小臉上頓時露出焦急的表情。
陳伶昭回過神,朝淩清漪擺擺手。
“夫子沒事。”
說著,她又看向洛硯。
倒要看看,洛硯還能說出什麼來。
“夫子,你還真是……”
“除了心口時常刺痛外,你是不是偶爾還好咳痰,咳時痰中帶血絲,狀若桃花瓣落?”
洛硯沒好氣的說道。
這陳伶昭還真是心大,就隻剩下五年壽命了,居然絲毫沒有察覺?
殘燭症雖非絕症,但卻也很難治好。
隻能靠精心調養,慢慢恢複元氣,來延續壽命。
但想要根治,幾無可能。
除非……讓她修煉道家內力,才可能化解此症。
“你……你連這都知道?”
這一下,陳伶昭真被驚到了,不可置信地抬眸看向洛硯。
咳血還是她近期才出現的。
連一直為她調養的那位名醫都沒診斷出來。
洛硯居然一言就道中她的症狀?
“夫子,你這是殘燭症。”
洛硯歎了口氣,說道。
陳伶昭愣住了。
殘燭症?
那是什麼東西?
她得的不是鬱結虛弱之症嗎?
“阿硯,什麼是殘燭症?好不好治?”
一旁的少女淩清漪,卻急了,忙問道。
洛硯搖搖頭,道。
“殘燭症無法根治,得之必死。”
“按我診斷,夫子隻剩五年壽元了。”
此言一出。
淩清漪徹底驚呆了。
陳伶昭微微一怔後,麵上浮起一抹解脫般的笑容。
“五年嗎?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