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白恩月蹲到床邊,掌心覆上她手背,聲音壓得極低,卻掩不住尾音的顫,“醫生說,爸已經脫離危險期。”
老太太指尖一抖,掌心裡那串沉香木珠“嗒”地輕響,像一顆懸了整夜的心終於落回胸腔。
“血壓、心率都穩了,隻是蘇醒還需要時間。”白恩月頓了頓,補上一句,“也許幾小時,也許幾天,但——沒有大礙。”
老太太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那層薄冰終於化開,浮出一絲極淺的笑意。
她沒說話,隻是反手攥緊白恩月的手指,力道大得像要把自己的力氣全渡給她。
“去。”半晌,老太太啞聲開口,銀發在枕上微微顫動,“鳴川一個人在公司,我不放心。”
“我守著。”白恩月下意識答。
“傻孩子。”老太太抬手,指腹擦過她眼下淡青,“鹿家現在最需要的是穩。你回去,替我看著他。”
她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拒絕的篤定:“這裡有我。”
白恩月喉頭一緊,終究點頭:“好。”
出了醫院,晨霧還未散儘。
黑色邁巴赫靜靜停在門口,司機老周替她拉開車門,聲音壓得極低:“太太,少爺說直接去總部。”
車窗外的天色一點點亮起來,像有人悄悄揭開一層紗。白恩月靠在椅背,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婚戒,想起老太太最後那句話——
“鹿家這艘船,舵在鳴川手裡,帆在你心裡。”
車子駛入鹿氏新總部時,朝陽恰好穿過玻璃幕牆,在“慧瞳科技”的ogo上鍍了一層金。
頂樓總裁辦公室的門虛掩著,鹿鳴川站在落地窗前,背影被晨光拉得很長。
聽見動靜,他回頭,眼底血絲未褪,卻在看見她的瞬間,浮出一絲極淺的笑。
“爸怎麼樣?”
“穩住了。”白恩月走到他身邊,掌心貼上他手背,溫度透過襯衫傳來。
鹿鳴川垂眼,指尖與她相扣,聲音低啞卻篤定:“辛苦你了。”
窗外,第一縷陽光穿透雲層,落在兩人交疊的影子上。
辦公室的門被輕輕叩響三下。
沈時安端著托盤進來,黑色琺琅杯裡咖啡液麵平穩,一絲波紋也無。
她今天穿了件煙灰色襯衫裙,領口係得極規整,和昨日的她判若兩人。
“鹿總,你昨晚沒睡好。”她將杯子放在鹿鳴川左手邊,聲音不高,卻足夠讓整間屋子聽見,“雙倍濃縮,不加糖。”
鹿鳴川目光仍落在文件上,隻微微頷首:“放那兒吧。”
沈時安卻沒立刻走。
她目光掠過白恩月,像一把極薄的刀,帶著幾乎不可察的停頓,最終停在鹿鳴川的身上。
“下午還有兩場會議,你注意休息。”
白恩月自然聽出沈時安語氣中早已超出上下級的關心,但她並沒有過多在意。
“時安,麻煩也幫我泡杯咖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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