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噠”一聲輕響,四葉草連同男孩整個人被轉了個方向,最後四葉草穩穩落在白恩月掌心。
男孩愣住,其餘孩子更是瞪大了眼。
“你、你放開——”
他掙紮,卻發現手腕像被鐵鉗鎖住,動彈不得。
“道歉。”
白恩月聲音淡得像一杯涼白開,卻壓得男孩臉色漲紅。
對付熊孩子,白恩月一點也不手軟,“彆讓我再重複第二次。”
“對、對不起……”
他囁嚅著,眼神卻飄向同伴,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狡黠。
白恩月鬆開手。
男孩立刻後退兩步,低頭哈腰:“我們錯了,我們這就把玩偶擦乾淨。”
說著,他蹲下身,作勢去拍兔子玩偶的灰,指尖卻悄悄摸向腳邊一塊尖銳的碎石。
小秋眼尖,剛想提醒,白恩月已經先一步抬腳——
碎石被輕輕踢進草叢,發出“叮”一聲脆響。
“玩心眼?”
她微微俯身,聲音低得隻剩氣音,“再試一次,就不是道歉那麼簡單了。”
男孩臉色一白,忽然轉身就跑。
“撤!”
其餘孩子愣了半秒,也呼啦啦跟著衝下山坡,像一群被驚散的麻雀。
草叢裡,四葉草的斷莖被風卷起,又輕輕落下。
小秋撲進白恩月懷裡,兔子玩偶的耳朵蹭到她下巴,聲音帶著未褪的哽咽:“姐姐,兔兔沒事……”
白恩月蹲下身,指尖撫過玩偶鬆掉的紐扣眼,聲音軟得像午後的風:“嗯,你們都很勇敢。”
說著,她又逐個檢查孩子的身上,好在沒有人受傷。
隻是好幾個孩子眼神中的亮光少了許多,這讓白恩月一陣心疼。
她抬手,把四葉草放回孩子們手中,“你們的幸運,誰也搶不走。”
遠處,夏令營孩子們的背影消失在樹影裡,隻剩一聲遠遠的喊叫,混著風聲,像一句不甘心的回聲——
“你們給我等著!”
白恩月站起身,拍了拍裙擺上的草屑,目光落在山坡下那株重新挺直的向日葵上,不禁搖了搖頭。
很多年前,也是這樣的夏天。
孤兒院後山的桑葚熟得發紫,她和祁連蹲在矮牆邊,用撿來的鐵罐接雨水。
幾個穿名牌球鞋的孩子路過,一腳踹翻了罐子,泥水濺了兩人滿臉。
“野種。”
“臟死了。”
“你們也配吃桑葚?”
那時候的祁連才六歲,瘦得像根竹竿,卻擋在她前麵,手背被石子劃出一道血口子。
他咬著牙,聲音抖得不成調:“不許欺負她。”
結果自然是被推搡進溝裡,衣服沾滿泥漿。
白恩月爬下去拉他,指尖碰到他滾燙的眼淚,聽見他說:“我以後要賺很多錢,給你買最大的桑葚園。”
後來呢?
後來桑葚園沒買到,他們先學會了把委屈咽進肚子。
祁連被領養那天,偷偷把口袋裡最後兩顆糖塞進她手心——糖紙皺巴巴的,像極了生活起伏的波浪。
“等我。”他說。“我會強到讓人不敢欺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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