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恩月埋在他胸前,風衣的紐扣硌著臉頰,混著雨水的冷和他懷裡的暖,像冰火交疊。
她想說“對不起”,卻隻剩急促的呼吸;想說“我沒事”,卻連指尖都還在抖。
然而,白恩月此刻種種異常的表現,在鹿鳴川看來,她隻是被突然闖出的“精神病”嚇著了——
他看不見她掌心裡蘇沁禾的血,也看不見她眼底那層更深的愧疚和擔憂——白恩月也不想讓他看見。
而此刻,不遠處剛上車的護士長透過後視鏡,將剛剛的一幕都儘收眼底。
幸好她有頭腦,立馬就催促身旁的司機開車,“快走。”
而司機一愣一愣,“可是鹿太太還沒......”
“快走!”
在護士長的又一聲催促下,精神病院的白色救護車亮起轉向燈,發動機一聲悶哼,緩緩滑入雨幕。
車輪碾過積水,濺起的浪花在路燈下碎成一把銀針,轉瞬就被黑暗吞沒。
白恩月聽著背後車子的聲音逐漸遠去,原本狂跳不止的心臟,也開始漸漸恢複正常的頻率。
鹿鳴川抬眼,目光掠過那道逐漸遠去的車尾燈,喃喃自語道:“怎麼會有精神病跑這兒來?”
黑傘下,他的臉色第一次沉得嚇人。
他轉身,傘沿甩出一弧冷雨,聲音像刀刃刮過鐵皮:
“你們兩個——”
兩個安保下意識立正,雨水順著帽簷往下淌。
“讓你們守大門,是讓可疑人員靠近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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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鳴川極少發火,可此刻每個字都像冰渣子,“她要是劃傷一點,你們拿什麼賠?”
安保隊長喉結滾動,剛想解釋,鹿鳴川已經抬手打斷。
“最近的巡邏記錄交給我檢查,要是有任何疏忽的地方,按照規則雙倍懲罰!”
他語氣不重,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壓迫,“再有下次,自己寫辭職信。”
白恩月身子猛地一抖,這還是他第一次見鹿鳴川發這麼大的火兒。
她知道,這是他對自己的偏愛。
然而,此刻她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正是這份偏愛掩埋了鹿鳴川的所有疑慮,而致使他錯過了背後的真相。
其實白恩月已經做好了坦白一切的準備......
雨聲忽然變得很遠。
白恩月聽著他為自己動怒,心臟像被細線一圈圈勒緊。
她想抬頭,卻被鹿鳴川重新按回懷裡。
“彆動。”
他低聲說,像哄一隻受驚的貓,“雨還沒停,先回家。”
他轉頭看向沈時安,對著安保說道:“還愣著乾什麼,拿一把傘給她!”
鹿鳴川的關心的目光落在沈時安的身上,但並不是她所期望的那種偏愛的目光。
“時安你沒受傷吧?”
遲來的關心,對沈時安就像被灌下的苦到極致的毒藥。
她強忍著眼角的酸澀,在最後一絲尊嚴的支撐下,搖了搖頭。
“我沒事。”
鹿鳴川點點頭,“我等會讓人送些藥膏到你那兒。”
說著,他的目光重新鎖回白恩月的身上,不再舍得移開。
“我先帶你嫂子回去。”
傘麵傾斜,路燈的光被切割成細碎的星,落在他們腳下。
白恩月閉上眼,聽見他的心跳——
咚,咚,咚——
而沈時安看著兩人的背影,眼淚還是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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