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頭,將杯中的牛奶一飲而儘。
一股溫熱順著口腔直達胃部,隻是並沒有起到多大的作用。
門縫裡漏進一線暖黃。
白恩月端著杯子,看見鹿鳴川背對走廊站在窗前,黑襯衫袖口卷到小臂,腕表反著冷光。
他聽見動靜回頭,眼底那點沒褪儘的倦意,在看見她濕發滴水的瞬間,忽然軟成了水。
“過來。”
他伸手,像接一片墜落的羽毛。
白恩月把杯子遞給他,自己先一步鑽進他懷裡。
牛奶的溫度透過陶瓷杯壁滲進掌心,而鹿鳴川的體溫透過襯衫,熨帖地覆上她冰涼的背脊。
“我沒罰他們,”他低聲重複,像在確認一個承諾,“也不會。”
白恩月把額頭抵在他鎖骨,聲音悶在襯衫裡:“……謝謝。”
窗外,最後一滴雨從簷角墜落。
鹿鳴川沒問今晚發生了什麼,隻是抬手,用拇指擦過她眼尾那道未乾的水痕。
“睡吧,”他說,“明天還要早起。”
白恩月點頭,卻在轉身時忽然抓住他的手腕。
“時安她……”她頓了頓,“她沒受傷吧?”
鹿鳴川看著她,眼底閃過一絲複雜。
“她沒事。”他最終說,“隻是……”
“似乎也受到了驚嚇。”
“我明天也會幫她安排心理醫生的。”
白恩月看著他冷峻的側臉,一時間思緒不知道又飄去了何方——也許她也沒有察覺,從很小的時候她就有了這樣的症狀——隻要一缺乏安全感,思緒總是不受控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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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鳴川看著白恩月失魂落魄的樣子,滿眼心疼。
但這一次他沒有再喚她,隻是輕輕接過她手中的杯子,放到一邊,然後小心翼翼地將她抱進懷裡,白恩月依偎在他的胸口,就像是一隻雛鳥。
在抱起白恩月的瞬間,他微微皺了一下眉頭——白恩月比他想象的更輕了一些。
他張了張嘴,將想說的話又給咽了回去。
他輕手輕腳走進臥室,屋內的暖氣早已打開,他慢慢將她放到床上。
“你坐一會兒,我幫你吹乾頭發就睡覺。”
鹿鳴川把吹風機的風調到最小,熱風像一縷縷柔軟的羽毛,輕輕掃過白恩月的耳側。
他指尖穿過她的發梢,一點點把濕冷的水汽帶走。
白恩月縮在床頭,抱著膝蓋,像隻剛被雨水淋透的小貓,隻露出半張蒼白的臉。
吹風機嗡嗡地響,蓋過了她微不可聞的抽氣聲。
直到最後一縷發尾也乾了,鹿鳴川才關掉電源,轉身去廚房。
不一會兒,他端著一隻白瓷杯回來,熱氣在杯口打著旋,帶著淡淡的檸檬和蜂蜜香。
“把藥喝了。”
他把杯子遞到她唇邊,另一隻手托住杯底,怕她燙著。
白恩月低頭抿了一口,眉頭瞬間皺成一團:“苦。”
“知道你怕苦。”
鹿鳴川早有準備,從口袋裡摸出一顆草莓味的軟糖,剝開,遞到她嘴邊。
“喝完給糖。”
白恩月乖乖把藥喝完,舌尖立刻被甜味覆蓋。
她靠在鹿鳴川肩頭,聲音悶在襯衫裡:“……對不起,讓你擔心。”
“傻瓜。”
他把她往懷裡攏了攏,像攏住一隻受驚的鳥,“我擔心的不是今晚,是你總把事往心裡藏。”
白恩月沒說話,隻是伸手環住他的腰,指尖攥得有些發白。
鹿鳴川低頭,吻了吻她的發旋:“睡吧。明天醒來,雨就停了。”
他替她掖好被角,起身去關燈。
黑暗中,白恩月聽見他極輕的一聲歎息——
像夜風拂過湖麵,溫柔卻藏不住心疼。
背靠著背的兩人,儘管想著不同的事情,但是有一點是相同的——他們都在為對方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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