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臨沒有立刻反駁,隻問:“理由?”
“如果eveos的發布會能提前,我想就有能夠說服公公的籌碼。”
“如果我們能夠取得這次成功,公公也許會鬆口——把媽接回家,而不是留在醫院。”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極輕的歎息,“鹿太太,您彆怪我說話直。”
“您是在賭。”賀臨的聲音像手術刀,鋒利卻冷靜,“賭一個可能永遠不會到來的‘也許’。”
“我知道。”
白恩月把額頭抵在冰涼的方向盤上,聲音悶在胸腔裡,“但我不想看她受罪和承擔更多的風險。”
雨刷忽然自動啟動,刷走擋風玻璃上的一粒水珠。
像替她抹去眼角那點未落的濕意。
“我會把方案再壓一壓。”
賀臨最終妥協,“但最晚不能超過下周三。再拖,就真的來不及了。”
“好。”
白恩月點頭,指尖在方向盤上留下一道淺白的月牙,“下周三之前,我一定給您答複。”
掛斷電話,她卻沒有立刻離開。
車內隻剩心跳聲,和遠處隱約傳來的風鈴聲。
她忽然想起蘇沁禾腕間那道蜿蜒的血線,想起鹿忠顯那句“省得再折騰”,想起自己備忘錄裡那三條被劃掉兩條的路。
“再等等。”
她輕聲對自己說,“再等等,也許天就亮了。”
車燈亮起時,雨絲斜斜地刷過玻璃,像無數細小的、不肯熄滅的螢火。
白恩月踩下油門,車尾的紅燈在夜色裡劃出一道細長的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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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白恩月到家時,鹿鳴川剛洗完澡。
浴室的門“哢噠”一聲,水汽裹著熱霧湧出來,像一團剛被揉開的雲。
他赤著上身,發梢還滴著水,順著鎖骨一路滑進浴巾邊緣。
白恩月站在玄關,手裡還拎著那袋沒來得及拆的花籽,指尖沾了夜露。
“不是說晚點回來?”鹿鳴川抬眼,聲音低啞,帶著洗澡後特有的慵懶。
白恩月把鑰匙擱在鞋櫃上,金屬與木質相碰,發出極輕的“叮”。
她沒急著回答,隻是走近兩步,鼻尖幾乎貼上他的胸口,聞到那股熟悉的雪鬆混著水汽的味道,像雨後的鬆林。
“家裡的氛圍怪怪的。”
鹿鳴川低笑一聲,掌心覆上她冰涼的手背,“怎麼怪了?”
白恩月垂眼,睫毛在燈下投下一排細密的影。
下一秒,她被整個裹進熱霧裡。
鹿鳴川的浴巾還帶著潮氣,貼在她風衣外,像一場無聲的熨燙。
他的下巴抵在她發頂,水珠順著她的耳廓滾落,燙得像一滴遲到的眼淚。
“今天,”他低聲說,“奶奶問我,你的病情咋樣了。”
白恩月沒抬頭,隻是伸手環住他的腰,指尖在他後背的骨節上輕輕摩挲。
“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而且,林醫生應該把心理評估報告發給你了吧?”
“應該沒有問題吧?”
白恩月明知故問道。
鹿鳴川沒回答,隻是伸手替她解開風衣的扣子。
布料滑落的瞬間,他看見她鎖骨下那道昨晚噩夢掐出的紅痕,指尖頓了一秒,最終隻是輕輕碰了碰,像怕碰碎什麼。
“去洗澡吧,”他聲音低下去。
白恩月點頭,卻在轉身前忽然踮腳,吻了吻他發梢的水珠,聲音混在熱氣裡:
“明天,我能正常工作了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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