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鳴川沒回頭,隻是背脊繃得更緊,指節因用力而泛青。
白恩月一步步走近,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卻固執地不肯停。
直到她伸手,從背後環住他的腰。
掌心貼上他劇烈起伏的胸膛時,她才感覺到——
那裡麵跳著的,不是憤怒,而是近乎絕望的疼。
“彆怕。”
她聲音啞得厲害,卻固執地重複,“我在。”
鹿鳴川的指尖終於動了動,覆上她冰涼的指節,卻在觸到的瞬間猛地收緊,像抓住最後一根浮木。
他轉身,額頭抵在她肩窩,整個人顫抖得幾乎站不穩。
“我答應過她的……”
聲音悶在襯衫的紋理裡,帶著潮熱的濕意,“我說隻要eveos成功,就能把她接回家……”
白恩月沒說話,隻是更用力地抱緊他。
她感覺到他滾燙的眼淚落在自己頸側,像一場遲到的暴雨,把兩人之間的所有偽裝都衝得稀爛。
“是我沒用。”
鹿鳴川的聲音支離破碎,“我連自己的母親都護不住……”
白恩月忽然踮腳,雙手捧住他的臉,強迫他抬頭。
暮色裡,她眼底那點潮濕的亮,像一盞不肯熄的燈。
“沒關係,我們一起在想辦法。”
她聲音輕得像風,卻字字清晰,“你不是一個人,我們一定能夠想到新的辦法!”
鹿鳴川怔住。
他看見她蒼白唇角彎起的弧度,看見她眼尾那點未褪的疲憊,卻更看見——
那裡麵藏著的,是比絕望更頑固的倔強。
“可是……”
他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白恩月忽然低頭,額頭抵著他的額頭,聲音低到隻剩氣音:
“我們可都是強種,怎麼可能會因為這樣就被打倒呢?”
風忽然停了。
遠處最後一縷夕陽穿過雲層,落在兩人交疊的影子身上,像給這場無聲的擁抱鍍了一層柔軟的金邊。
鹿鳴川終於伸手,回抱住她。
力道大得像要把她揉進骨血,卻又在下一秒驟然放輕,像怕弄碎什麼易碎的瓷器。
“恩月……”
他聲音啞得幾乎聽不見,“對不起。”
白恩月搖頭,把臉埋進他胸口,聲音悶在襯衫的紋理裡:
“彆說對不起。”
“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人,你才是被對不起的那個。”
天台的門被風吹得輕輕搖晃,摩擦的響聲,像是一陣悲鳴——
“好,回我們自己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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