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川?”
白恩月連鞋都沒換,濕漉漉的鞋底在地板上踩出一串急促的腳印。
她一把推開臥室門——床單還留著凹陷,枕邊的耳溫槍沒關,閃著幽綠的“36.8”,可人不見了。
“鳴川!”
聲音在空蕩的屋子裡撞出回音,回答她的隻有中央空調低低的嗡鳴。
她轉身衝進客衛、書房、露台,甚至拉開衣櫃——裡麵還掛著她洗好的襯衫,還殘留著清香。
沒有,哪裡都沒有。
手機卻好端端躺在床頭,上麵停著她發給他的最後一條語音:——“等我回家。”
白恩月指尖一瞬冰涼。
“他出去找我了……”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心臟像被鐵絲勒住——外麵剛下過雨,地麵濕滑,他高燒才退,連站都站不穩,能去哪兒?
她撲到玄關,指紋鎖的記錄停在1447——正是她出車禍的時間。
“該死!”她低罵一聲,撥通物業座機,聲音抖得不成調,“我是a62901白恩月,我丈夫不見了,請立刻幫我查監控!”
值班的小李聽出她語氣裡的裂口,連安慰都省了:“白小姐您彆急,我這就調車庫和園區畫麵,五分鐘回電!”
電話掛斷,白恩月才發現自己掌心全是汗。
她攥著鹿鳴川的手機,像攥著最後一根浮木,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窗外,雨後的夕陽詭異地掛在天邊,把整座城市染成血色。
五分鐘漫長得像五個世紀。
鈴聲響起的瞬間她差點握不住手機。
“白小姐,”小李語速飛快,“健康顯示鹿先生倒在家門口,被另一位女士帶走了。”
“……是沈小姐——”
物業值班的話還沒說完,白恩月就猛地按下了掛斷鍵。
沈時安——這三個字像燒紅的針,紮進耳膜,燙得她眼前一黑。
她連門都顧不上關,就衝出門,濕漉漉的鞋底在樓道裡踩出一串淩亂的水印。
電梯門合攏的瞬間,她才發現自己額頭又開始流血。
三十層a戶。
她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
“砰砰砰!”
拳頭砸在門板上,聲音在密閉的過道裡炸開,像要把整棟樓都震醒。
“沈時安——開門!”
她喊得嘶啞,尾音抖得不成調。
門鎖“哢噠”一聲,隻開了半掌寬的一條縫。
看到沈時安清涼的打扮,白恩月瞬間紅了眼。
“你乾了什麼?”
她下意識想要推門而入,但由於安全鎖鏈的緣故,門一下又彈了回來。
沈時安站在背光裡,臉上帶著一絲從容。
她抬手抵住門框,聲音壓得低而冷:“他剛睡著,你彆吵。”
白恩月伸手就去推門,指尖被門板夾得發紅也顧不上疼:“把他還給我!”
沈時安紋絲不動,眼尾掃過白恩月沾滿泥點的褲腳和額角那道止血棉,語氣更涼:“病人高燒才退,你就把他一個人扔在家裡——現在來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