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
“物業監控看得清清楚楚,整整幾個小時不見蹤影,還說沒有拋下他?”
沈時安打斷她,每一個字都像冰錐,“要不是我下樓送藥,他昏倒在門口都沒人知道!”
白恩月喉嚨一哽,雨水混著冷汗滑進衣領,她卻隻覺得滾燙:“謝謝你把他扶進來,可現在我接他回家。”
“回家?”沈時安輕笑一聲,那笑意裡帶著久違的鋒利,“有個家的樣子嗎?”
一句話,把白恩月釘在原地。
她攥緊的手心滲出冷汗,卻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駁的字眼。
沈時安趁機把門又合上兩寸,隻露出半張臉,聲音低下去,像最後的警告:“讓他睡。六個小時後,如果你還想接——再來敲門。”
“沈時安!”
白恩月猛地伸手,一把扣住門邊,指節因過度用力而泛青,“他是我的丈夫,你沒有資格——”
“資格?”沈時安垂眼,目光落在她血痕未乾的指尖,聲音忽然軟下來,卻更刺人,“就憑你拋下他一個人這一點,你就沒有要回他的資格!”
“我沒有拋下他!”
白恩月吼得破了音,身心俱疲的她,眼淚差點滾下來,“我隻是……隻是出了車禍。”
沈時安明顯怔了一下,抵在門框上的手勁微鬆。
可下一秒,她又重新壓緊門縫,聲音低得近乎耳語:“借口罷了。”
門“哢噠”一聲,徹底合上。
“沈時安,如果你再不開門,我隻能使用強行手段了!”
她抬手想再敲,卻在指尖離門板一寸的地方停住——屋裡傳來極輕的腳步聲,像有人赤腳踩在地毯,一步一步,朝著門口走來。
那是鹿鳴川的腳步。
“鳴川哥,你得好好休息......”
隔著門,白恩月聽到了沈時安的挽。
白恩月擦了擦眼淚,“鳴川,我來接你回家了。”
“哢噠”一聲。門從裡麵打開了。
此刻鹿鳴川的臉一片慘白,白恩月心臟揪作一團。
“鳴川......”
鹿鳴川的手扣在她背上,指節仍在發抖,卻像抓住最後一根浮木似的,一寸也不肯鬆開。
白恩月被勒得生疼,卻顧不上疼,隻輕輕拍他的後背,聲音低而軟:“沒事了,我們回家。”
他點頭,下巴擱在她肩窩,呼吸滾燙又淩亂。
下一瞬間,他不顧白恩月渾身濕透,緊密相擁在一起——緊到沒有第三個人的位置。
沈時安站在門邊,指尖還維持著半伸的姿勢,像想挽留,又像被抽走了力氣,最終隻低聲道:“藥在茶幾上,用法寫好了。”
白恩月沒回頭,隻“嗯”了一聲,算是謝過,也不算是原諒。
她一手環著鹿鳴川的腰,一手把門帶上——“哢噠”輕響,隔絕了所有窺視與議論。
走廊燈光冷白,落在兩人交疊的影子身上,像一條被雨水泡皺的毯子,卻足夠取暖。
進電梯時,鹿鳴川的膝蓋忽然發軟,整個人往前栽;白恩月用肩頂住他,順勢把電梯按鈕按到29。
“再堅持兩分鐘,”她貼在他耳邊,“到家裡就安全了。”
鹿鳴川艱難抬起頭,看著白恩月額頭的傷口,微微一陣,有氣無力地問道:“怎麼了?”
白恩月勉強擠出一抹笑容,“不小心摔了一跤。”
有鹿鳴川在身邊,她那顆冰冷的心又暖和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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