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警解除的廣播響起時,整棟樓還飄著淡淡的焦糊味。
確認沒有火情複燃的情況後,鹿鳴川命人臨時把十二層騰空,讓研發部先搬過去“避難”。
桌椅是物業緊急調來的,線路像蜘蛛網一樣裸露在地毯上,卻沒人抱怨——能繼續跑代碼,就已經是最好的消息。
白恩月抱著防震袋站在走廊儘頭,發梢滴滴答答往下落水。
林初一溜小跑衝過來,馬尾甩得跟風火輪似的,聲音劈叉:“師姐!你嚇死我了!”
她圍著白恩月轉了一圈,確認沒有燒傷,才拍著胸口大口喘氣,“還好還好,零件都在。”
嚴敏跟在後麵,步子比往常急,鏡片上還沾著沒擦乾淨的灰。
她沒開口,隻伸手捏了捏白恩月的手臂,力道重得像在確認骨頭是否完好。
得到肯定搖頭後,才鬆開,低低“嗯”了一聲,算作放心。
“火不大,茶水間的線路短路,引燃了保潔堆的廢紙箱。”
鹿鳴川的聲音從後方傳來,帶著一點沙啞,“噴淋啟動得及時,就是煙濃。”
他一邊說,一邊把一件乾外套披到白恩月肩上。
動作很輕,卻透著不容拒絕的篤定,“十二層已經清空,網絡重新布了專線,先搬過去,今晚就能恢複測試。”
林初舉手:“我負責把服務器硬盤拆下來扛過去!”
嚴敏推她腦袋:“你扛得動再說。”
白恩月她忽然笑了,聲音不大,卻足夠讓周圍的人都聽見——
“大家都沒事就好。”
鹿鳴川垂眼看她,眼底那層因火災而起的陰霾被這句話輕輕撥開。
他伸手,替她把貼在臉頰的濕發彆到耳後,指尖在創可貼邊緣停留半秒,低聲補了一句:
“下次彆做這種傻事了。”
走廊儘頭,夕陽透過被煙熏花的玻璃,投下斑駁的光斑。
林初蹦跳著去招呼同事搬設備,嚴敏回頭看了白恩月一眼,嘴角極輕地彎了一下,像給這場突如其來的劫難,打上了一個隱秘而堅定的補丁。
白恩月深吸一口氣,把防震袋往懷裡又攏了攏,抬腳走向十二層。
“去哪兒呀?”
“真是的,自己的身體一點都不愛惜。”
鹿鳴川聲音裡滿是怒氣,但是卻滿含愛意。
“跟我來。”
他指尖在她手背上輕輕一碰,像某種暗號。
白恩月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牽著穿過人群,走向走廊儘頭的總裁專屬電梯。
電梯門是磨砂金屬,在夕陽下泛著冷光。
鹿鳴川刷卡,“嘀”的一聲,轎廂門滑開,像無聲張開的貝殼。
“進去。”
他站在她身後,掌心貼上她濕透的後腰,輕輕一推。
電梯門合攏的瞬間,世界驟然安靜。
轎廂四壁是深灰霧麵,頂燈藏在金屬線條裡,光線柔和。
白恩月靠在轎廂壁,濕透的發梢滴下水珠,在地板上砸出極輕的“嗒”。
“會感冒。”
鹿鳴川低頭看她,聲音低啞,指尖去解她第一顆紐扣。
白恩月下意識攥住領口,“這裡是電梯......”
“我的電梯。”
他打斷她,手指一挑,紐扣應聲而開,露出鎖骨下被水浸得發白的皮膚。
第二顆、第三顆......
白恩月一隻手捂著狂跳不止的胸口——這樣的密閉空間裡,一股莫名的羞恥感在她臉上染上一層緋紅,但又帶著一種彆樣的感受。
濕透的襯衫從鹿鳴川指間滑落,像一片被雨水打濕的羽毛,輕輕落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