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門被推開時,白恩月正用毛巾裹著發尾,熱氣像霧一樣跟著她湧出來。
客廳裡隻開一盞落地燈,暖黃的光把她影子拉得細長。
“老婆,我回來了。”
鹿鳴川的聲音先一步抵達,帶著幾分難掩的疲憊。
他把西裝外套搭在臂彎,領帶鬆了一半,襯衫領口還留著會議室的冷香。
“吃過沒?”
白恩月把吹風機塞進抽屜,順手撥了撥半乾的發梢,指尖沾著一點薄荷味。
“跟董事會隨便吃了點。”
鹿鳴川走近,掌心貼上她後頸,指腹在還泛著濕意的皮膚上蹭了蹭。
“假餌呢?有沒有動靜?”
白恩月抬眼,燈光在她瞳仁裡碎成兩點極亮的星。
她沒立刻回答,隻牽著他往沙發走,按下遙控器,窗簾“唰”地合攏,像把整座城市關在窗外。
“我想對方的警惕性很高,暫時還沒有反饋。”
鹿鳴川動作一頓,領帶徹底鬆開,喉結在冷白皮膚下滾了滾:“那確實有點麻煩了。”
“根據董事會內部的調查,現在還是沒能找出這個人......”
白恩月的臉上蒙上一層陰翳,“這也就意味著......”
她頓了頓,像是有些不願意麵對更加複雜的情況。
“還有其他部門的人在幫助這個內鬼?”
空氣短暫地靜止,隻剩空調極輕的嗡鳴。
鹿鳴川沒說話,隻伸手覆在她手背上,指腹一下一下摩挲,像在安撫一隻炸毛的貓。
“是的。”半晌,他開口,聲音啞得幾乎聽不見。
隨著對方話落,白恩月的眉頭加深,顯然事情已經超出了她的預期。
“沒想到這麼嚴重......”
鹿鳴川罕見地在白恩月麵前歎了口氣,他低著頭,眉眼深邃。
“說到底,還是我這個總負責人的失職。”
白恩月微微一愣,一掌拍在鹿鳴川的後背。
“瞎說什麼呢?”
“有成就的時候,你總說功勞是大家的,現在暫時出現問題,你卻往自己身上背?”
“你彆忘了,慧瞳能夠有今天的成就,也是因為有你的領導不是嗎?”
鹿鳴川扯了扯嘴角,眼神中恢複了幾抹光彩。
“好吧,還是老婆嘴巴甜。”
鹿鳴川牽著白恩月坐下,“之後我可能要對整個公司做一次安全審查。”
“嗯嗯好。”
白恩月蜷腿坐在羊毛毯上,拿過筆記本,擱在膝頭。
屏幕亮著風控後台的暗色界麵——監聽日誌裡依舊隻有一條條冷冰冰的“暫無異常”。
鹿鳴川盯著白恩月認真的側臉,他撐著對方的膝蓋,緩緩站起身來。
“我去熱兩杯牛奶。”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