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的背包先滑落,隨後是她的膝蓋——
“撲通。”
水泥地發出沉悶的撞擊聲。
“師姐……”
她額頭抵著白恩月的鞋尖,聲音散在樓梯井裡,帶著回音,“對不起,對不起……”
一下、兩下,額頭與地磚碰撞,發出清脆的“咚咚”。
白恩月被這突如其來的重量拽得向前一個踉蹌,風衣下擺被林初的指尖死死攥住,指節因用力而發青。
“起來!”
她彎腰,雙手扣住林初的肩膀,硬生生把人從地上提起來,“跪什麼?誰讓你跪了!”
林初的額頭已經紅了一片,碎發黏在淚痕上,像被雨泡皺的紙。
她掙紮著想繼續磕,卻被白恩月一把按在牆上,肩膀與冷牆相撞,發出“砰”的悶響。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
白恩月的聲音壓得極低,每個字都像從牙縫裡編譯出來的,“我要的是——誰在你背後下的指令?”
林初的瞳孔猛地收縮,眼淚在睫毛上顫了兩下,終於墜落。
她張了張嘴,喉嚨裡發出嘶啞的氣音:“我……不能說。”
白恩月鬆開一隻手,從口袋裡掏出那枚星星掛件,樹脂斷麵在感應燈下泛著冷光,“你把它偷偷放到我身邊時,就該知道會有這一天。”
林初看見掛件,整個人像被拔掉電源的機器,瞬間蔫了下去。
林初的背緊貼著掉漆的牆麵,指甲摳進風衣的布料,幾乎要把它摳出一個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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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淚順著她的下巴滴到衣領,暈開深色的圓點。
“……我真的不能說。”
聲音啞得隻剩氣流,她卻把嘴唇咬得死白。
白恩月一隻手仍按著她的肩,指節因克製而發青;另一隻手垂在身側,星星掛件被攥得棱角陷入掌心,疼得發顫,卻遠遠抵不過胸腔裡那股撕裂。
“為什麼不能說?難道因為這就是你本意,根本不是任何人的指示嗎?”
林初的睫毛猛地抖了一下,眼淚砸得更急,卻隻是搖頭。
一下,又一下,像被默認的程序,除了道歉,再也跑不出彆的分支。
“對不起……師姐,對不起……”
“彆再用這三個字糊弄我!”
白恩月幾乎是吼出來,尾音卻在發抖。
她鬆開林初的肩,雙手抓住對方的胳膊,硬生生把人掰過來,逼迫那張淚痕交錯的臉對準自己。
“林初,看著我。”
林初被迫抬頭,目光卻像失去焦距的鏡頭,晃個不停,怎麼也定不到她臉上。
白恩月深吸一口氣,喉嚨裡全是鐵鏽味,“你說累了,想休息,好,我信;你說壓力太大,撐不住,好,我認。可你把這些東西——”
她猛地抬起那枚掛件,樹脂裂痕在燈下閃著猙獰的光,“你有沒有想過,一旦出事,我、嚴敏、整個項目組,會因為你一個小小的舉動,統統陪葬?”
林初的嘴唇動了動,發出一個無聲的“有”,眼淚卻先一步替她說出口。
“那你告訴我,是誰?是誰逼你這麼做?”
白恩月聲音陡然低下去,帶著近乎哀求的顫,“說出來,我幫你一起扛。你不是最信我了嗎?你不是說——要等發布會結束,一起去海邊吃自助嗎?”
她越說越快,到最後幾乎哽咽,“我把你當妹妹,代碼一句一句帶你敲,bug一個一個陪你改。你生病,我給你送粥;你熬夜,我替你寫注釋。結果你轉身就把刀捅進來——”
她停住,胸口劇烈起伏。
林初終於抬起眼,紅腫的目光裡,痛苦像溢出緩存的數據,一層層堆到臨界,卻依舊吐不出那個名字。
“師姐……”她嘶啞地開口,聲音碎得不成調,“你彆逼我……我真的不能說。說了,就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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