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藝門“吱呀”闔上,桂香從庭院深處湧出來,把方才那一星火藥味徹底淹沒。
雪團搖著尾巴追上台階,在門檻上回頭衝鹿雨菲“汪”了一聲,像是幫小秋出一口惡氣。
花園的暖洋洋的一片,不禁讓人心情舒暢。
微風帶著秋末最後一絲桂花香,掠過石板小徑,卷起幾片早凋的銀杏,發出極輕的“嚓啦”。
老太太走在最前,拐杖卻隻是虛點地麵,腳步比在家裡還輕快。
銀發被風掀起,像一捧被月光漂白的雪。
“這邊。”
她抬手,指向紫藤架下的那方小圓桌——李嬸早已鋪好手工鉤花桌布,骨瓷杯排成半圓,壺嘴仍冒著細白的熱氣。
白恩月攙著老太太右臂,小秋牽著雪團,蹦蹦跳跳去追一片旋轉的落葉,奶黃色裙擺被風撐成小傘。
“慢些跑。”
李嬸聲音壓得低,卻掩不住笑。
她手裡提著一隻藤籃,裡頭裝著剛出爐的菱角糕,熱氣把蓋布頂得一鼓一鼓。
鹿榮發搶先一步替老太太拉開椅子,嘴裡卻嘟囔:
“怎麼不見大哥和鳴川?”
老太太落座,拐杖倚在藤椅邊,發出極輕的“咚”。
她抬眼望向三樓那排的窗,玻璃被暖陽中磨得發亮。
“線上會議。”李嬸把最後一碟桂花栗子酥擺好,接話。
白恩月指尖在杯沿上滑過,沒說話,隻垂眸看茶湯——琥珀色,晃一晃,便映出她眼底極細的波動。
鹿榮“嘖”了一聲,身體後仰,椅腿在石板地上刮出短促的吱呀:“難得休息,還這樣拚命。”
“要我說,大哥就早點把一切交給鳴川打理罷了。”
結果還不等老太太開口,鹿雨菲倒是表現得十分在意這件事,“那怎麼行?”
“雖然說鳴川的能力有目共睹,但是畢竟還年輕,一不注意就會踩坑的。”
說這話時,她的目光是不是就瞟向白恩月,其中的含義不言自明,但白恩月卻難得計較。
“所以啊......還是要讓他多曆練曆練,這樣才不會上當受騙。”
老太太端起杯,吹開浮葉,聲音輕得像在哼一段舊曲,“忠顯有他的想法,輪不到我們插手。”
風掠過,紫藤架沙沙作響,仿佛替她把未儘的話補全。
小秋跑回來,懷裡抱著雪團,額前碎發被汗黏成彎月。
她踮腳往三樓看,聲音脆生生的:“姐姐,要去叫表舅嗎?”
白恩月接過她懷裡的狗,指腹揉了揉那團雪白的耳後,“等他忙完自己會下來的。”
“對了,把你撿的鬆果給李嬸吧,等會讓她有空給你烤個鬆子蛋糕。”
“好。”孩子回答得奶聲奶氣,一下就融化了白恩月的心。
說著,她將懷中的雪團放下,看著小秋和雪團一起跑進屋內。
白恩月才起身準備洗手,結果剛走到流動水池邊,屋內小秋的尖叫打破了和諧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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