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看表:“喲,快到飯點兒了?我去你們食堂轉轉,看看還有啥好吃的沒。”
沈知行起身:“我陪您過去?”
魏老連連擺手:“不用不用!你忙你的正事!”
“我就隨便看看,吃口飯,彆搞那麼大陣仗!”
說完,自個兒背著手,溜溜達達就往食堂去了。
……
食堂這邊,正值中午最忙的時候,打飯窗口排著長龍,後廚裡更是熱火朝天。
蘇扶搖臉蛋紅撲撲的,額角鬢邊全是細密的汗珠,可她那個窗口的隊伍排得最長。
她手上打菜的勺子給誰都一樣分量,臉上始終掛著溫和卻不失疏離的笑,時不時還跟相熟的工人嘮兩句。
但除了工作之外,誰也甭想越界。
否則……就等著吃蘇扶搖的冷臉和其他人的白眼吧!
“蘇同誌,今兒這豆花絕了!往後能常吃不?”
“我跟采購部提提,儘量爭取!”蘇扶搖聲音清脆。
那個愛吃菜花的工人又來了:“還得是你洗的菜花,吃著放心!”
……
等大部隊都打得差不多了,魏老才慢悠悠踱到蘇扶搖的窗口前。
“小同誌,”他掏掏口袋,有點為難地說,“我這……沒帶飯票啊。”
其實他坐那兒有一會兒了,蘇扶搖早就注意到這個穿著樸素卻氣度沉穩的老人,心裡琢磨著,這怕不是哪個單位退下來的老領導吧?
上次鄭老來視察的事,蘇扶搖還記憶猶新。
不是她吹,本地的老領導圈子宣傳一下酒廠裡她的手藝,也不是不可能啊……而且這位老人家,看著總有那麼幾分麵熟的意思。
“瞧您說的,一頓工作餐的事兒!沒票也能吃,我請您了!您看看想吃點啥?”
蘇扶搖爽快地說,目光掃過剩下的菜。
魏老咧嘴笑了,這丫頭脾氣合他心意。
天南海北一頓飯麼,要說魏老一開始為什麼學炒菜,還是小時候特殊時期,餓得差點癱路邊了……
炊事班大廚看他可憐,給他拎上為了口窩頭吃。
無意間又發現了他的廚藝天賦,收了徒弟。
就這事,魏老能記一輩子!所以彆看現在魏老對食堂是人不認識一個,但已經對眼前的漂亮丫頭產生了極大的好感。
再一低頭。
菜花看著水靈靈的,挺新鮮;旁邊那盆炒蒜薹,顏色有點深,蔫蔫的,瞧著像放久了不大好。
“給我打點菜花吧。”魏老指了指,“這蒜薹……看著有點老啊?”
蘇扶搖利落地給他盛了勺菜花,笑道:“這是回鍋蒜薹,看著顏色深是炒法問題,其實一點兒不老,您嘗嘗看?味兒還不錯。”
魏老想想那碗出色的豆花,便點了點頭:“行,那也來點。”
他端著飯盒找了個清淨角落坐下。
先夾了塊菜花,嗯,火候正好,脆生生的,清爽入味。又夾起一根其貌不揚的蒜薹,試探著咬了一口——
咦?!
入口竟是意外的脆爽!完全沒有預想中的老韌塞牙!
濃鬱的醬香、肉香和蒜薹特有的清甜完美融合,鹹淡適中,嚼著還特彆有嚼頭,越嚼越香!比他過去在好些館子裡吃過的炒蒜薹,不知強了多少倍!
但略微琢磨一下,魏老也發現了小巧思。
好家夥,尋常人家精通廚灶的,都能記著炒蒜薹隔夜更香更入味。
結果這廚子,直接把這做法塞進大灶裡了!那叫個下飯!
魏老忍不住又夾了一筷子,細細品著,心裡暗暗點頭。
這手藝……大鍋菜裡藏著家常菜的巧思,火候、調味都拿捏得極準,是個可造之材!
他下意識地抬頭,再次望向那個在窗口忙碌的、汗濕了鬢角的年輕身影。
……
傍晚,魏家小院。
魏老的老伴把中午的剩菜熱了熱端上桌,又熬了鍋小米粥。
可魏老拿著筷子,對著飯菜卻提不起半點胃口。
“咋了?不合口?”老伴納悶。
魏老搖搖頭,歎了口氣:“不是……就是……嘴裡沒味兒。”
他腦子裡翻來覆去都是中午那碗豆花的清甜嫩滑,那盤回鍋蒜薹的脆爽醬香。
廠食堂那看似普通的飯菜,像在他胃裡紮了根,勾得他抓心撓肝。
眼前家裡這按部就班、滋味平平的飯菜,越發顯得索然無味。
草草扒拉了幾口粥,他就撂了筷子。
第二天一早,魏老心裡頭那點念想非但沒消,反而更盛了。
他索性又溜達到了酒廠,直接去廠長辦公室堵沈知行。
沈知行剛開完晨會,見魏老又來了,有些意外:“魏老,您這是?”
魏老也不繞彎子,開門見山,語氣帶著由衷的讚歎:“知行啊,我昨兒在你們食堂可算吃著好東西了!”
“大鍋菜能做出這水準,火候、調味都透著巧勁兒,不簡單!絕對是個好苗子!你們食堂藏龍臥虎啊!是……是哪位同誌的手藝?”
嘴上這麼問,魏老心裡已經有數了。
總歸不是那個他很得意的小丫頭。
他印象裡,能掌大勺的,多半是經驗豐富的老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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