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船隻。"他轉身看向拖雷,"我們要讓花剌子模的蘇丹知道,蒼狼的爪子能抓破任何水麵。"
玉龍傑赤的太後之淚
禿兒罕可敦站在城牆上時,看見蒙古軍的投石機正在組裝。
"那是回回炮,"馬合木的聲音帶著絕望,"射程比我們的弩機遠三裡..."
"閉嘴!"可敦的權杖砸在他肩上,"當年我用這根權杖打下玉龍傑赤時,你還在吃奶!"她的目光掃過城下的蒙古軍,看見察合台的虎頭旗與窩闊台的狼首旗並列,像極了兩隻對峙的猛獸。
"太後!"斥候衝上來,"蒙古人抓了您的孫子!"
禿兒罕的權杖差點脫手。她看見城下的高台上,察合台正拎著個少年的後頸,像拎隻待宰的羔羊。那是她最寵愛的孫子,摩訶末的長子,脖子上還戴著她送的獅子紋金項圈。
"開城投降,"察合台的聲音蓋過風聲,"否則我就把他的血塗在狼首旗上!"
可敦的指甲深深陷進權杖的狼牙裡,掌心滲血卻渾然不覺。她忽然想起三十年前,自己親手溺斃親生女兒的場景——那時她剛毒死丈夫,必須用嬰兒的血向貴族證明自己的狠辣。
"射!"她的聲音沙啞如砂紙,"用弩機射穿那孩子的心臟。"
馬合木驚呼出聲,卻被可敦的親衛捂住嘴。城樓上的弩機緩緩抬起,弩箭對準少年的眉心,卻在即將發射時,被窩闊台的箭射斷弓弦。
禿兒罕望著台下的混亂,忽然笑了。那笑聲驚飛了城牆上的鴿子,卻在觸及孫子驚恐的眼神時,戛然而止。她看見察合台抬手砍斷少年的頭顱,狼首旗瞬間被血染紅,像極了她當年染血的權杖。
裡海孤島的末日鐘聲
摩訶末蜷縮在蘆葦叢中,聞著自己身上的腐魚味,忽然想起撒馬爾罕的玫瑰香水。
"蘇丹,蒙古人造船了。"侍從的聲音帶著哭腔,"他們說...說要把您的頭骨獻給鐵木真的母親。"
他抬頭望向海麵,看見蒙古軍的羊皮筏子像群黑鴉,正朝著小島漂來。七年前他接見蒙古商隊時的傲慢忽然湧上來,海爾汗的斷指、術赤的屈辱,此刻都成了紮向他心臟的箭。
"我母親呢?"他忽然抓住侍從的手腕,"玉龍傑赤怎麼樣了?"
"城...城破了。"侍從的眼淚混著鼻涕,"禿兒罕可敦被察合台帶走,聽說...聽說他們用她的權杖熔了黃金。"
摩訶末的眼前突然一片空白。他看見母親的臉在眼前晃動,卻不是三十年前舉著權杖的威嚴模樣,而是今早收到的密信裡,那個在城破時親手殺死孫子的瘋女人。
"長生天..."他的聲音哽咽,"為什麼要這樣懲罰我?"
回答他的是箭破空聲。哲彆的狼首箭擦著他耳邊飛過,釘進身後的樹乾,尾羽上的血珠滴在他金絲長袍上,像朵盛開的狼毒花。
"因為你拋棄了母親,"鐵木真的聲音從筏子上傳來,"而草原的兒子,永遠不能讓母親獨自麵對敵人。"
摩訶末轉頭,看見蒙古大汗站在船頭,虎皮披風被風吹得獵獵作響,背後的九尾旄纛與烏雲重疊,像極了傳說中的蒼狼。他忽然想起乳母講過的預言:"當蒼狼的影子籠罩裡海時,花剌子模的太陽將永遠落下。"
"殺了我吧..."他跪在沙灘上,金絲長袍沾滿泥沙,"彆傷害我母親..."
"晚了。"鐵木真的蘇魯錠長槍挑起他的金冠,"你母親的權杖已經成了我兒子的玩具,而你的血..."他的目光掃過裡海,"將成為草原狼的飲水。"
權力母題的雙城鏡像
孛兒帖收到玉龍傑赤的戰報時,正在給拖雷縫補鎧甲。
"禿兒罕可敦被俘時,手裡還攥著半塊獅子紋金飾。"失吉忽禿忽的聲音帶著敬畏,"察合台大人說,她的眼睛像您發怒時一樣可怕。"
孛兒帖的針尖刺破手指,血珠滴在狼首刺繡上,像顆紅寶石。她忽然想起禿兒罕的密信——那是城破前用飛鴿傳來的,隻有一句話:"同為母親,你我都是草原的囚徒。"
"告訴察合台,"她抬手按在傷口上,"善待禿兒罕,彆讓她的兒子們看見母親受辱。"
"可...大汗說要..."
"照做。"孛兒帖的聲音不容置疑,"草原的母狼知道,咬斷喉嚨前,要先折斷敵人的尊嚴。"
帳外,春風卷起新草的氣息,卻帶不走空氣中的鐵鏽味。孛兒帖望著西方天際,那裡的雲朵正聚成狼首的形狀,而她的金冠,正在成為所有草原母親的圖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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