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繼昌,你薄情寡義也就罷了,還當世人都如你一般?”陸氏氣的發狂。
江淮元安撫二人,“嶽父嶽母請放心,我與珺兒婚約十年,我迎娶她名正言順,無人能阻攔。”
方才江淮元在靈棚守靈,忽的聽見喬姨娘告訴陳嘉陳燁,陳家族親不願陳珺入祖墳。
陳嘉一聽這話蹭的一下站了起來,她曾在地府遊蕩過,自然知道孤墳的含義。
那是到了地府都要受欺負的。
她剛準備拉著陳燁衝出去,江淮元就站了起來,他攔住陳嘉陳燁,果斷的告訴二人,他願迎娶陳珺的牌位。
迎娶牌位,不讓陳珺變成孤魂野鬼,這個念頭,江淮元在幾秒鐘就做出了決定。
他與陳珺的情誼,值得他如此做。
陳嘉看著江淮元遠去的背影,心裡有些感慨。
陳燁有些擔憂的問:“淮元哥自己做的決定,永昌伯爵府會認嗎?”
陳嘉搖頭,她也不知。
在這個時代,男子將未婚妻的牌位請回家中,舉辦婚禮,此後,男子亦可以和她人成親,隻是再娶便是填房。
若是女子抱著未婚夫的牌位成親,那麼,該女子不得再嫁他人,終身得為死去的丈夫守寡。
這是一個對女子不公的世道。
但江淮元身為男子,不必為妻子守節。
陳嘉想,隻要他堅持,此事定能成。
不出意料,伯爺和伯夫人都不同意,但架不住江淮元大雪紛飛中抱著牌位撞牆。
為了江淮元的小命,伯爺和伯夫人隻得同意此事。
陳珺的棺槨和牌位被江淮元帶走了,江淮元與牌位拜堂成親。
兩位自幼定親情誼甚篤的青梅竹馬修成正果。
喪禮結束,府內撤掉白幡,陳珺的存在,在府裡一點點被淡化。
唯有陸氏時常為逝去的女兒落淚。
陳嘉雖然為一條年輕生命痛心,但她到底不能真正與陳珺的親人感同身受。
......
卯初,天空亮起微光。
守夜的丫鬟蘇芳動作輕柔的撩開床帳,將陳嘉喚醒。
抱著枕頭呼呼大睡正香的陳嘉,冷不丁被叫醒。
她揉了揉睡意惺忪的雙眼,唉聲歎氣的起床。
端著銅盆進來的紫菂見陳嘉一臉不樂意,打趣道:“二小姐,您最討厭冬日早起,從前我與蘇芳怎麼喊您都喊不醒呢,今日您能起來,真叫人意外呢。”
陳嘉伸手輕輕的擰了擰她的嘴,“既然知道我不樂意早起,還叫我起床做什麼。”
林媽媽恰巧掀開簾子進屋,聽見這話,一本正經的說:“咱們陳府是官宦人家最重規矩,需得遵循晨昏定省,按時按點向老夫人,夫人請安。”
陳嘉“哎”了一聲,是呀,她又回到了需要晨昏定省的時代。
她穿著綢布褻衣,坐在梳妝台前,任由身後的丫鬟媽媽擺弄。
林媽媽是她的乳娘,此刻正幫她打理待會兒要穿的衣裳。
因府中有喪,衣裳顏色多以素色為主。
蘇芳、紫菂是一等丫鬟,一個管著她的小庫房,一個管著她日常起居。
此刻正在給她梳頭擦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