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嘉被他看得奇怪,隨口問了句:“怎麼了?”
“民國十七年,酒井茂下令屠殺濟南城六千多平民,他不僅在濟南製造了血案,咱們平陽,近五千人死在他的刀下。”
他的聲音很平靜,陳嘉卻感覺到了憤怒,她剛想表態,程永年低沉的聲音再度響起。
“殺他,不僅是國仇,還有家恨。”
“家恨?”
陳嘉搜羅了下記憶,民國十七年,十一年前,太久遠,好像沒什麼記憶了。
“他們從平陽女中抓走了五十六名女學生,其中就有家珍。”
“家珍是誰?”
“我的未婚妻。”他的聲音很輕,又很沉重,透著無限的悲痛。
陳嘉頓時明白過來了,為何她會覺得今晚的程永年有些不一樣。
眉宇間總是有一股化不開的憂鬱,原來是想起了故人。
這一定是一個很悲傷的故事,她沒有細問。
“請長官放心,屬下定當竭儘全力,拚死一搏!”陳嘉表情嚴肅,眼神堅定。
逼仄的閣樓內,她筆直的站在窗前,立著挺拔的軍姿,神情莊嚴肅穆,像一個英勇無畏的戰士。
程永年忽然想起多年前,他穿著破棉袍,腳下蹬著表姐一針一線做出來的新棉鞋。
牙牙學語的外甥女笑著奔向他,他一把抓住她扛在肩頭上,行走在人流如潮,琳琅滿目,火樹銀花的廟會上。
那時,他的身邊還有另一道身影,默默地走在他身旁,他一手攥著外甥女,一手護著她。
人間煙火,平凡而珍貴。
“嘉嘉,記住,保命第一,任務第二。”他的聲音有些哽咽。
陳嘉沒見過他真情流露的一麵,怔怔地道:“是。”
從三齋書店離開,她同樣把酒井茂乾過的惡事說給三名組員聽。
大家同為平陽人,一聽說此人便是十一年前平陽慘案的締造者,個個義憤填膺,恨不能生吃其肉,喝其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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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紅玉雙眼猩紅,淚光盈盈:“組長,他媽的這個小鬼子把咱平陽糟蹋的麵目全非,就是拚上俺這條命,也要摁死這個畜生。”
瞎子抬頭望著陳嘉,一字一句的說:“組長,你下命令吧,我絕對無條件執行,就是死,也不會放任這個畜生活著離開上海。”
他全家死在這場劫難中,他與酒井茂有不共戴天之仇,這一刻,他竟然想謝謝程永年。
讓他在死之前,能報了這個血海深仇。
趙誌成是個粗人,爹死娘死兄死妹死之後,他獨自一人到了上海,靠著一把子力氣做了黃包車夫。
偶然間拉了一回程永年,兩人閒聊中,程永年從他的口音聽出,兩人是老鄉。
人獨在異鄉,能夠遇見老鄉,是一件興奮的事,他仿佛遇到了自己的親人。
在程永年的安排下,他成了軍統外圍人員,每個月有固定的薪水可以改善生活,還能替父老鄉親報仇,他很滿足。
他不會說什麼豪言壯語,跟在瞎子後頭道:“組長,俺也一樣,讓俺乾啥都行。”
望著三張憨厚、明亮、激楚的麵孔,陳嘉胸懷壯烈,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何為責任。
她渾身血液都沸騰著,顫抖著把禮查飯店的內部構造圖攤開。
“聖誕節將至,市政廳會在禮查飯店舉辦酒會,屆時酒井茂會作為經濟顧問出席,咱們要想儘辦法混進去,乾掉他。”
三人齊刷刷的點頭,她抿了抿嘴,雙頰鼓起,須臾,又道:“我有一個想法。”
“組長,您說。”
“既然咱們混了進去,就不能白來一趟,索性多殺幾個。”
陳嘉本著來都來了的道理,殺一個也是殺,殺十幾個也是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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