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裹著細沙撲上腳背時,柳清風的指節正抵在黑袍男子眉心。
金線從對方七竅裡鑽出來,像活物般纏上他枯樹皮似的手指,涼意順著血脈往骨頭裡鑽。
老道士渾濁的眼珠突然縮成針尖——這不是普通的精神印記,更像被某種高位存在烙下的刻痕,就像凡人被神筆點了魂。
“他在被操控。”柳清風的聲音像砂紙摩擦,指尖微微發顫,“不是多弗朗明哥那種跳梁小醜,是更高層的……”話音未落,金線突然爆發出刺目的黑光,一滴黑血從男子耳後滲出來,落在沙地上,滋滋地冒起青煙,瞬間燒出個拇指大的窟窿。
蘇璃蹲下來,骨玉在掌心轉了半圈。
她的朱雀胎記在右眼下方泛著淡紅,那是靈力翻湧的征兆。
指尖剛碰到黑袍男子衣襟,就摸到硬物硌手——金屬牌貼著皮膚藏在裡層,冰涼得像浸過液氮。
她抽出牌子時,密文在月光下泛著幽藍,“p.n.07”幾個字母刻得極深,邊緣還帶著毛刺。
“和平主義者。”蘇璃低聲念出背麵的坐標,喉結動了動,“世界政府的人體兵器計劃,我在古籍裡見過殘頁。他們用二次元規則改造活人,把靈魂鎖在機械軀殼裡……”她突然頓住,金屬牌在指縫間發燙,“但這裡的密文……混了陰陽家的血咒。”
我妻善逸縮著脖子湊過來,日輪刀的刀鐔蹭到沙灘,發出細碎的聲響。
他的劉海被海風吹得亂飛,露出泛紅的眼尾:“那……那我們要不要把他……”他瞥了眼動彈不得的黑袍男子,喉結上下滾動,“帶回去?說不定能問出點什麼……”
嶽山抱臂站在幾步外,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長。
他盯著遠處忽明忽暗的燈塔,風暴正從那個方向湧來,雲層像被撕開的黑布。
“沒用的。”他聲音沉穩得像壓艙石,“他隻是提線木偶,線在更深處。”他轉頭看向林塵,後者正站在摩托艇旁,左臂的“武”字刺青隨著呼吸起伏,“真正的線索在燈塔。”
林塵摸了摸發燙的刺青。
係統在識海嗡嗡作響,告訴他那座燈塔的坐標和金屬牌上的密文有73的重合率。
他能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風暴裡蟄伏,像頭醒過來的巨獸。
蘇璃走過來時,他聞到她身上淡淡的艾草香——那是陰陽家秘術特有的味道。
“去燈塔。”林塵的金瞳裡跳動著火焰,“索隆在貨輪上等著,善逸保護蘇璃。”他看向嶽山,後者已經開始檢查摩托艇的油量,“你開另一艘,柳前輩……”
“我留在這裡。”柳清風拍了拍青銅小鼎,鼎身的八卦紋亮起金光,“這具傀儡身上的線,我得抽乾淨。”他衝林塵擠了擠眼睛,皺紋裡全是狡黠,“年輕人去掀棋盤,老頭子幫你們清邊角料。”
善逸突然拽了拽蘇璃的袖子。
他的手還在抖,但這次不是害怕,是攥緊日輪刀刀柄時的用力:“我、我會保護好小姐的!”他聲音發顫,卻把刀舉得筆直,刀鞘在月光下泛著珍珠白。
蘇璃笑了,右眼的朱雀胎記跟著彎成月牙。
她摸了摸善逸的頭頂,靈力順著指尖滲進他的後頸——那是陰陽家特有的護心咒。
“我信你。”她說。
林塵跳上摩托艇,發動機的轟鳴撕開夜色。
蘇璃坐在他身後,骨玉貼著他後背發燙;善逸縮在中間,刀鞘抵著他後腰,帶著年輕人的溫度。
嶽山的摩托艇已經先行出發,尾燈在浪尖上顛簸,像顆要墜海的星。
風暴更近了,燈塔的光在雲層裡忽明忽暗。
林塵能聽見係統的提示音在識海炸響:“檢測到規則波動增強,目標燈塔存在跨次元能量節點。”他摸了摸左臂的刺青,那裡的熱度已經燒到心口——那是武神血脈在沸騰,在渴望撕開所有的偽裝,所有的絲線。
“抓緊了。”他回頭對蘇璃喊,海風灌進喉嚨,“我們去掀翻棋盤。”
蘇璃的手指扣緊他的腰。
她能感覺到,骨玉裡的靈力正和他體內的係統能量產生共鳴,像兩根琴弦,即將奏出破局的第一聲。
遠處的燈塔在風暴裡若隱若現,像隻睜開的眼睛——而他們,正朝著那隻眼睛,全速前進。
海浪卷著碎貝殼拍上燈塔石階時,林塵的摩托艇剛擦著浪尖靠岸。
他的左臂刺青燙得幾乎要燒穿皮膚,終結者印記在識海翻湧,像被扔進熱油的活魚。"蘇璃。"他側頭喊,海風灌進喉嚨,"印記在抖,不是係統提示那種......"
蘇璃的朱雀胎記正泛著灼人的紅,指尖抵在他後頸。
靈力如細蛇鑽入他血脈,她瞳孔微縮:"能量場在模擬生物電頻率。"她鬆開手,骨玉在掌心滲出冷汗,"像有人在刻意......裝成活物。"
善逸縮在兩人中間,日輪刀刀柄被汗浸得發亮。
他盯著燈塔鐵門滲出的幽藍光芒,喉結滾動:"那、那會不會是......鬼?"話沒說完自己先打了個寒顫,卻把刀往更緊處攥了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