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著一名驚愕的少年:“你的母親是否曾為你徹夜縫補衣衫?那一針一線,便是你的步法!”又指向一名呆立的少女,“你是否曾在暴雨中等待晚歸的父親?那撐開的油紙傘,便是你的掌勢!”
弟子們先是茫然,而後漸漸眼中亮起光來。
那個少年開始在場中騰挪,步法飄忽不定,卻又暗合章法,仿佛真的有一根無形的針線在牽引,他將其命名為“針線連環步”。
那名少女則一掌推出,勁風鼓蕩,竟隱有破開浪濤之勢,她驚喜地稱之為“傘開破浪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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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整個武院,人人都在回憶自己的人生,將自己的愛恨、悲歡、遺憾與喜悅,熔煉成獨一無二的招式。
嶽山看著這番生機勃勃的景象,撫著那破碎的石碑,仰天大笑,笑聲中竟帶著一絲淚光:“哈哈哈!武道,武道終於回家了!”
而在最為神聖的守望祭舊址,玄音正在舉行一場“無儀之儀”。
這裡沒有高台祭壇,沒有香火繚繞,更沒有繁複的搖鈴和冗長的咒文。
她隻是安靜地坐在那座曾顯化萬千英靈的虹橋之下,在她麵前的,也不是什麼達官顯貴,而是一個衣衫樸素、滿臉風霜的老農。
她輕聲說:“老人家,講講吧。”
老農有些局促,但在玄音溫和的目光鼓勵下,他開始用帶著濃重鄉音的語調,講述起自己年輕時,因為膽怯而錯過的一段愛情。
故事很簡單,沒有金戈鐵馬,沒有生死離彆,隻有麥田裡的對視,和沒能說出口的表白。
當他最後一聲歎息落下,那座亙古長存的虹橋,忽然微光輕閃。
然而,橋上出現的,不再是任何一位驚天動地的英靈,也不是講述者老農的身影,而是一片純粹的、溫潤的空白。
那片空白,乾淨得像一張等待落筆的宣紙,仿佛在靜靜等待著,這個時代第一個真正屬於自己的故事。
當夜,林塵與蘇璃收拾好了簡單的行囊,準備搬離書院,歸隱後山。
臨行前,那個小女孩跑來,送給了林塵一支嶄新的竹笛。
笛身光滑,沒有名字,隻在笛尾用稚嫩的筆跡刻了一行小字:
風從不記得自己吹過誰。
林塵握著新笛,站在虹橋前,最後一次吹奏起那首送彆英靈的《啟航曲》。
然而這一次,他吹奏的,是從未有人聽過的終章。
笛聲悠揚,不再有悲壯與懷念,隻有釋然與祝福。
音落的刹那,書院深處,那數萬枚用以記錄故事的講述玉片,竟同時發出一聲清越的輕震,隨後,所有光華儘數內斂,徹底歸於沉寂。
天空中的虹橋,也隨著這最後的音符,光芒緩緩消散,最終化為無形,仿佛完成了它最後的使命,將舞台徹底交還給了天地人間。
自此,虹橋不再。
春去秋來,三年一晃而過。
一日,一名衣衫襤褸的流浪少年,為躲避風雪誤入了後山山穀。
他饑寒交迫,眼前一黑,昏倒在一座無字的石碑前。
不知過了多久,他悠悠醒轉,發現自己身上蓋著一件溫暖的獸皮。
不遠處,一個看起來不過十歲許的小女孩,正盤腿坐著,聚精會神地讀著一本書。
少年掙紮著坐起,好奇地問:“你在看什麼?”
小女孩抬起頭,對他露出一個純淨的微笑。
她揚了揚手中的書,那書頁竟是一片空白,一個字也沒有。
“這是什麼書?”少年更加困惑了。
“我師父說,”小女孩的聲音清脆如山泉,“最好的故事,是還沒被寫出來的。”
少年被她的話吸引,好奇地湊過去,伸出手指,想要觸摸那片空白。
就在他指尖觸及書頁的瞬間,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
那本無字之書上,竟仿佛有水波蕩漾開來,緩緩浮現出了第一行墨跡:
“很久很久以前,有個聽風的人……”
恰在此時,一陣清風穿過山穀。
少年猛地一怔,他分明聽到,風中傳來了一陣悠揚的笛聲。
他下意識地看向小女孩,可她手中隻有書,並無竹笛。
環顧四周,山林靜謐,空無一人。
那清越的音律,竟是自風中而生,在林間回蕩。
這一次,風裡沒有英雄的回響,隻有故事的開始。
這片被舊日英雄們祝福過的土地,在沉寂了數個紀元之後,終於再次擁有了屬於自己的心跳和呼吸。
這股新生的氣息,化作無形的風,日複一日,溫柔而堅定地吹拂著山穀中的每一片樹葉,每一寸土壤,成為了這方天地最安寧的脈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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