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媽媽不咳嗽了”旁邊,用成熟的筆跡添上:“後來媽媽走了”,又在下麵續寫:“但我學會了煮她最愛喝的湯。”
真實從不完美,但正因如此,才值得被一遍遍講述。
山穀的另一邊,那個從蘇璃學堂裡走出的羊角辮女孩長大了。
她在山穀中一處廢棄的舊講台上,立下了一塊“無題台”的牌子:不設主題,不限形式,不評優劣。
首日,一個青年漲紅著臉走上台,結巴了半天,隻擠出一句:“我……我昨天夢見我死了。”
台下一片寂靜,甚至有些尷尬。
女孩卻率先用力鼓起掌來,清脆的掌聲在山穀中回響:“謝謝你,讓我們知道,原來有人會夢見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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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聲漸漸彙成一片。
自此,這方小小的台子,成了靈魂的收容所。
有人在這裡講述自己如何嫉妒兄弟的成就,有人在這裡念誦一首寫給死去小貓的歪詩,所有的軟弱與傷痕,都被溫柔接納。
嶽山觀之,撫著身邊一塊被歲月磨平的石碑,縱聲大笑:“哈哈哈哈!這才是武道真意!不避弱,不飾傷,方能見真我!”
他回到自己的武院,卻見弟子們雖不再刻意模仿上古典籍中的英靈,卻又陷入了另一種新的桎梏——每一個新創的招式,都必須感人肺腑,必須有一個悲壯的故事。
嶽山眉頭一皺。
次日清晨,他趁著春光正好,於演武場中央獨自起舞。
那動作荒誕至極,既有滑稽的搔頭,又有響亮的打嗝,甚至還故意摔了個四腳朝天,最後咧開嘴傻笑。
弟子們看得目瞪口呆,以為師父走火入魔。
嶽山卻在收勢後,一本正經地說道:“這是‘娘親追打式’。我七歲那年,偷吃了祭品摔進泥坑,我娘就是這麼一路追著我打的。”
眾人先是忍俊不禁,繼而不知為何,笑著笑著,眼角卻濕潤了。
自此,武院的“人生式”武學,不再隻追求悲壯。
有了踉踉蹌蹌的“醉酒跌步”,有了溫柔舒緩的“哄娃搖籃手”,皆被納為正統。
嶽山欣慰地看著這一切
這份“敢於平凡”的勇氣,最終在玄音那裡得到了升華。
她在早已化為遺址的虹橋之上,舉行了一場“無言祭”。
百人靜坐,不設儀式,不誦經文,不講一言,不聽一語,隻是靜靜地感受著風,感受著彼此的存在。
三日三夜過去,就在眾人以為這場祭奠將無聲無息地結束時,一位滿臉皺紋的老嫗顫巍巍地站起身,用幾乎要被風吹散的聲音說:“我……我這一輩子,沒做過什麼大事,就想等一個人對我說一句……‘你辛苦了’。”
話音剛落,在場的百人,無論男女老少,竟不約而同地齊聲應道:“你辛苦了!”
聲音彙聚成一股暖流,瞬間包裹了老嫗。
她當場跪倒在地,壓抑了一生的委屈與辛勞,儘數化作滂沱淚雨。
玄音看著這一幕,默默將所有記載著繁複儀式和古老箴言的玉片筆記投入火中。
灰燼隨風而散
秋日的風,將林塵的思緒從遙遠的回憶中拉回。
他睜開眼,眼中的笑意愈發溫醇。
他轉身,腳步沉穩地向著那一切開始的地方——村中祠堂走去。
祠堂內一如既往的安靜,陽光透過窗格,在地麵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他走到供桌前,那本《守望錄·新編》靜靜地躺在那裡,書頁因為無數次的翻閱而變得柔軟卷邊,充滿了歲月的溫度。
他習慣性地伸出手,想要翻開,看看今天又多了哪些新的心事。
然而,指尖觸碰到書頁的刹那,他卻猛地一頓。
他的目光凝固了。
這熟悉的書頁上,竟出現了一些他從未見過的痕跡。
那不是字,筆畫混亂而狂野,卻又隱隱構成某種形狀,像孩童的塗鴉,又像某種原始的圖騰。
它們沒有講述任何明確的故事,卻仿佛有一種無聲的呐喊,要從那泛黃的紙張上掙脫出來。
林塵的眉頭,緩緩皺了起來。這……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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