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周圍的少年們沒有一個人上前去扶他。
他們隻是迅速圍成一個圈,將他困在中央,然後齊齊彎下腰,用一種低沉而有力的聲音,對著地上的同伴低喝:“起!”
那聲音不大,卻仿佛帶著千鈞之力,狠狠砸在摔倒少年的心上。
“起!!”
少年掙紮了一下,沒能站起來。
“起!!!”
眾人的聲音更響亮,更整齊。
那不再是命令,而是一種呼喚,一種信任。
摔倒的少年咬緊牙關,雙手撐地,雙腿顫抖,在同伴們震耳欲聾的“起”聲中,他終於晃晃悠悠地重新站了起來。
他滿身泥濘,狼狽不堪,臉上卻綻放出一個無比燦爛的笑容。
周圍的少年們見他站起,也同時爆發出歡呼,一擁而上,將他拍打成一個泥人。
嶽山站在遠處,看著這一幕,緊鎖的眉頭緩緩舒展,最終化為一聲長歎,撫須而笑。
他懂了:“武道,從來不是教人如何不倒下,而是教人聽見,來自地上的,也有掌聲。”
這股無形之風,同樣吹進了玄音的耳中。
她夜宿於一個偏僻的山村,深夜被一陣斷斷續續的歌聲驚醒。
那是一個母親在哄睡搖籃裡的嬰孩,她低聲哼唱著,曲調荒誕,歌詞更是前言不搭後語:“風不來呀……我不走……等你呀……開口說愛我……”
一遍又一遍,仿佛永無止境。
玄音本能地覺得這歌聲中蘊含著某種力量。
她閉上眼,以心音反溯其源。
刹那間,她“看”到了驚人的一幕。
整個山村的地下,一種名為“銀光草”的植物,其根係的脈絡,正隨著那母親的歌聲同頻率地微微脈動。
夜色中,山坡上的銀光草隨之忽明忽暗,光芒如潮水般漲落,與搖籃邊的呼吸聲息息相通。
玄音心中劇震。
她終於明白,最原始、最強大的講述,不在廟堂之高,不在英雄講台,而在那無人聽見的搖籃邊。
在那裡,故事正以呼吸為節拍,以心跳為韻律,與天地萬物一同,悄然生長。
村裡的老梅樹下,常年坐著一個盲童。
他總是對著空無一人的前方低聲私語:“你們講吧,我聽著呢。”村民們都笑他癡傻,隻有那個從遠方歸來的小女孩,覺得他並不孤獨。
她每晚都會在盲童身旁,為他點燃一盞小小的油燈。
第七夜,怪事發生了。
那盞油燈在燈油燃儘後,竟沒有熄滅,反而自己亮了起來,光芒比之前更加明亮溫暖,無油無芯,憑空而燃。
小女孩好奇地湊上前去,循著光芒探查燈罩的內壁,赫然發現上麵浮現出一行細密如蟻的滾燙小字:“他說的每一個字,我們都記得。”
小女孩瞬間懂了。
不是風在對盲童說話,而是這天地間,那千千萬萬個未來得及出口的故事、被壓抑的心聲、被遺忘的姓名,正借著盲童這對純淨的耳朵,第一次,學會了如何發聲。
所有的變化,最終彙聚到了蘇璃的夢中。
那一夜,她夢見自己重設祭壇,焚香禱告。
無數的玉片在空中共鳴,搭起了一座橫貫天際的虹橋。
橋的另一端,炭治郎、鳴人、銀時……那些她無比熟悉的英雄英靈,正緩步走來。
蘇璃激動得正欲行跪拜大禮。
然而,所有的英靈在走到虹橋中央時,卻齊齊停下了腳步。
他們沒有看她,而是集體轉過身,背對著這個他們曾經守護的世界。
在蘇璃震驚的目光中,炭治郎摘下了他那標誌性的日輪耳飾,隨手扔下虹橋;鳴人撕下了額頭上的木葉護額,任其飄散;阪田銀時則將手中的洞爺湖木刀,乾脆利落地“哢嚓”一聲,折成了兩段。
他們沒有回頭,隻是用一種平靜而釋然的聲音,齊聲說道:“你們的故事,比我們的好看。”
話音落下,整個夢境轟然破碎。
蘇璃猛地從床上驚坐而起,冷汗浸透了衣衫。
窗外,一陣前所未有的大風呼嘯而過,吹得整座村莊的屋簷都在嗡嗡作響。
她心有所感,急忙奔到灶台邊。
隻見那根盤踞在牆壁上的青色藤蔓,竟在風中寸寸斷裂,化作無數細碎的熒光,飄出窗外,融入了深沉的夜空。
那景象,就好像無數根看不見的絲線,終於掙脫了束縛,開始去牽動一張無形、卻覆蓋了整個世界的嶄新帷幕。
蘇璃怔怔地望著夜空,許久,她才喃喃自語,聲音輕得仿佛隨時會被風吹散。
不是他們在聽風講述古老的傳奇,是風,終於開始側耳,傾聽每一個凡人的呼吸。
然而,當所有人都擁有了自己的故事,當每一粒沙、每一棵草都能吟唱自己的歌謠時,那圍爐夜話的溫暖,是否還為人所需?
那股席卷天地的變革之風,在吹開了無數扇門扉之後,似乎也帶來了一絲,連蘇璃也未曾預料到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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