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動作都蘊含著崩山斷嶽的磅礴氣勢。
嶽山驚得霍然起身,想要強行記下招式,可他剛一動,風驟然停止,燈火恢複平穩,牆上的繩影也瞬間消散,仿佛一切都隻是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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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一個最是頑劣的孩童在村頭玩耍,竟在追逐打鬨間,無師自通地打出了那夜繩影所演的拳式,雖然稚嫩,但神韻已得七分。
嶽山衝上去抓住他問是誰教的,那頑童歪著頭,一臉天真:“是繩子教我的呀!”
小女孩恰好路過,看到這一幕,她默默從腰間解下一株曬乾的風鈴草,投入了路邊的火塘。
火光熊熊,草灰在熱浪中飛旋,竟短暫地在空中組成了四個字——形破意存。
她知,武者的魂,從來不在招式的名號裡,而是在每一次落地時,大地給予的回響之中。
村東頭那個洗衣少女,她哼唱的無詞調子,不知從何時起,已成了全村人的安眠曲。
夜深人靜時,總能聽到那旋律在各家各戶的夢境邊緣輕輕回蕩。
某個深夜,村外那座早已傾頹的玄音舊廟遺址,地底深處忽然有微光絲絲縷縷地滲出。
那光芒並非銀光草的冷輝,而像是某種活物的脈動之息,溫和而富有生命力。
遺址中央,那塊村裡盲童生前最愛坐著的石台,此刻竟微微發燙。
小女孩悄然來到此地,她從隨身的陶碗裡舀出一碗清水,輕輕覆蓋在石台之上。
奇異的一幕發生了,水麵之上,竟隨著地底的光芒脈動,浮現出一行行斷斷續續的音符,與那洗衣少女所哼的調子分毫不差!
她沒有絲毫驚訝,隻是靜靜地將碗中水潑入泥土,對著空無一人的遺址輕聲說:“你早就不需要廟了。”
話音剛落,地底的光芒驟然大盛,隨即隱沒。
那一夜,村中所有的水井,井水都泛起了三刻鐘的微光。
所有飲過井水的人,都在夢中聽見一個溫柔的女聲低語:
“我不是被供奉的——我是被唱出來的。”
小女孩枕著手臂,望著窗外的星辰。
她知,儀式的真身,從來不是那千篇一律的祭拜,而是千萬次無意識的重複之中,那一次不經意的走調。
十年前遠渡重洋的異邦學者回到了故國。
他從不離身的木匣裡,那枚綠芽已經長成了一株細莖小草,葉片狹長,宛如一條條翠綠的舌頭。
十年間,他為其澆水施肥,從未斷絕,可這株奇草卻始終不開花。
某個春夜,他做了一個夢。
夢裡,小女孩站在那棵枯死的梅樹下,將一包不知名的藥草放入聾兒阿木的手中,又用手指了指風。
學者從夢中驚醒,冷汗涔涔。
他下意識地看向窗台上的那盆草,隻見草葉正迎著窗縫透進的微風,微微顫動,那姿態,竟像是在模仿夢中小女孩指風的手勢。
他心中忽有所悟,翻箱倒櫃,找出了一個舊日用來錄音的黃銅圓筒。
他將圓筒倒扣在花盆上,把那株小草整個罩在了筒心。
第二天清晨,他揭開銅筒,奇跡發生了。
那株草,竟真的開出了一朵花。
一朵沒有花瓣,形態酷似一張微微張開、仿佛正要訴說什麼的嘴唇的花。
他沒有去記錄,更沒有去采摘,隻是每日將銅筒掀開片刻,讓它與外界的空氣短暫相通。
他的弟子不解其意,好奇地問老師為何如此。
他凝視著那朵無瓣之花,輕聲回答:“它要說的話,不能被聽見。”
小女孩在村口,仿佛感受到了什麼,抬頭望向了遙遠的國度。
她知,真正的記錄,從來不是捕捉與封存,而是給那些沉默已久的事物,留出一條可以開口的縫隙。
冬去春來,歲月流轉。
村裡的孩子們依舊喜歡在自家的門檻上,放上一隻空碗。
某日,一個梳著羊角辮的幼女發現,碗中積存的雨水清澈如鏡,映出了自己的笑臉。
她覺得好玩,便伸出小手,將水麵攪亂,然後對著漣漪咯咯笑道:“風,你還看得見我嗎?”
水麵漣漪還未平息,一陣微風忽地卷起路旁的一片枯葉。
那枯葉在空中打著旋兒,精準地落入了碗中。
葉脈朝上,在水麵上微微一閃,如同一隻溫柔眨動的眼睛。
而在千裡之外,一個靠海的漁村裡,當年那個哼歌的漁婦,如今已是白發蒼蒼。
她正坐在門檻上,教自己的小孫女拍手唱著一首古老的童謠:“……大風吹,小雨下,我聽見你了……今天天晴了,我娘笑了……”
她唱到一半,忽然停住,有些疑惑地望向門外。
風正輕輕地吹著,推動著晾衣繩上掛著的一隻用以固定的空陶碗,讓它沿著繩索,緩緩地,滑向陽光最盛的地方。
小女孩站在村裡的那棵老梅樹下,看著村中各處門檻上那些大大小小的陶碗,看著碗中倒映出的天光雲影,也看著那片落入水中的葉子。
她看到一種無形的秩序正在形成,一種源於善意與懷念的模仿,正在村莊裡悄然蔓延。
風依舊溫柔,回憶也依舊沉靜。
可她望著這一切,心中卻第一次,生出了一絲連她自己也說不清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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