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罐的碎裂聲音十分刺耳,引來了二樓好多人側目。
富貴拉著朱康不讓他走。
江思月張明遠等人很快到了近前。
“這是什麼?”
周遭有好奇的食客已經蹲下來,用手指沾了一點液體湊在鼻子下聞了聞。
刺鼻的氣味兒立刻蔓延開來。
“竟是火油!”
那人心覺不妙,側目瞪著朱康,語氣嚴肅:
“朱掌櫃來吃飯懷裡還揣著火油!
莫不是想燒死我們!”
江思月聽見了。
趕緊叫富貴:
“快看看他身上有沒有火折子。
有的話立馬給卸了!”
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
朱康抱著報複的心思來,肯定會找事。
但江思月沒想到他竟然想縱火!
富貴聞言,不敢馬虎。
立刻上手搜身。
朱康反抗:
“你們今日開業,我就是來湊個熱鬨。
你們怎麼還敢搜身!
這是酒樓還是衙門?”
說著就衝樓下的大堂裡喊:
“江家酒樓不敬食客,隨便搜身。
還有沒有王法了!”
旁邊食客卻是知道他存了什麼心思。
火油乃官府限製之物。
每家每次不得買超過半斤。
可他罐子裡裝著的,足有兩斤了。
而且還是吃飯的時候裝著。
這玩意要是擦槍走火,可不整個酒樓都跟著遭殃。
當下見富貴勢單力薄無處下手。
有兩個人自告奮勇上前擒住了他。
富貴瞅準機會摸了摸他腰裡,果然摸出了一個火折子。
趕緊跑過來交給了江思月。
江思月施施然走到朱康麵前。
“朱掌櫃。
我知道你是不服這酒樓被我侄女盤下。
可就算是不服。
你也不能生了害人的心思。
來吃飯咱們歡迎。
可你揣著火油火折子來,難道就沒彆的心思?”
眼見著被人識破。
朱康破罐破摔:
“姓江的。
要不是你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崔東家怎麼會知道我跟張明遠的恩怨?
還攛掇他賣了酒樓給你們折騰。
把我個正經的小舅子拋在一邊,不管不問!
我不能好。
你們也彆想好。
都跟著我一起下地獄!”
原來。
崔成野要拿下這個小舅子。
可不隻因為崔明遠一件事。
朱康有個兒子叫朱小寶。
從小捧在手心裡嬌寵著長大。
後來長大了無所事事,跟一幫小混混廝混。
染上了賭博的毛病。
欠了一大筆賭債。
朱康沒辦法,從醉仙樓公賬上挪了銀子。
給自家兒子還賬。
讓崔成野給發現了。
這下就算他是夫人的胞弟,她也沒臉再保他了。
何況還隻是個表弟。
崔成野查明了緣由,把證據都拿給夫人看過。
就把朱康攆出去了。
還追繳了他挪走的銀子,否則就公堂上見。
朱康走投無路。
把攢了大半輩子的宅院田地都賣了。
還沒有湊齊錢。
還是崔夫人念著親戚一場。
把剩下的錢幫他填了。
朱康處理完賬目的事。
得知自家兒子又出去賭。
氣了個倒仰。
如今家底也沒了。
他就算把自己賣了也不夠給兒子添窟窿的。
再加上聽說醉仙樓被崔成野低價轉給了江家。
這幾天就要重新掛牌開業。
心裡堵得慌。
就起了這麼個餿主意。
可誰知今天開業來的都是以前醉仙樓的常客。
他剛上了二樓散座,就被人認出來。
隨便搪塞了幾句。
找了個角落處坐著。
琢磨找個什麼地方動手不易被察覺。
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就被富貴給認出來了!
江氏也真是不要臉。
換了招牌也是換湯不換藥。
廚子小二跑堂夥計,都是以前醉仙樓的。
“咦,你個王八。
竟然真是想燒死我們!”
幫忙的食客還鉗著他的手。
聞言氣的抬腳踹了他腿肚子幾下。
“黑了心肝的東西。
你自己不想活,乾嘛要拉上這一樓的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