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決定拿出自己的殺手鐧,既能炫富,又能展示自己的品味。
“咳,老板娘你這兒的東西,品相好像一般啊。”
他一邊說,一邊從西裝內袋裡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個用明黃色綢布包著的東西。
他把綢布一層層打開,露出一塊通體溫潤的玉佩。那玉佩雕著雙龍戲珠的圖案,玉質看起來相當不錯。
“你瞧瞧我這個,”
趙東升把玉佩托在手心,遞到蘇明月麵前,語氣裡充滿了得意,
“我祖上傳下來的,明朝的玩意兒。據說是當年宮裡出來的寶貝,我爺爺花了大價錢才收回來的。老板娘你給掌掌眼,看看這東西怎麼樣?”
他嘴上說著“掌掌眼”,眼睛卻一直盯著蘇明月的臉,期待能從她臉上看到一絲驚訝或者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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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看來,那個女人不喜歡錢啊?
蘇明月隻是平靜地看著那塊玉佩,並沒有伸手去接。
“怎麼?不敢看?”趙東升挑了挑眉。
蘇明月這才伸出手,她的手指很長,指甲修剪得乾淨整齊。
她沒有直接碰玉,而是用兩根手指輕輕捏住了係著玉佩的絲絛,將它提了起來。
她就這麼提著,對著門口的光亮,看了不到三秒鐘。
然後,她把玉佩放回了櫃台上,發出“嗒”的一聲輕響。
“怎麼樣?”趙東升迫不及待地問。
“玉是好玉,和田的白玉,質地還算細膩。”蘇明月的聲音依舊平淡,像是在說今天天氣不錯。
趙東升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那是自然,我家的東西……”
“可惜,”蘇明月打斷了他,“是塊新仿的。”
趙東升的笑容瞬間凝固在了臉上:“你……你說什麼?你再給我說一遍!”
“我說,這是塊仿品,但也有年數了。”
蘇明月看著他,眼神裡沒有一絲嘲諷,隻有陳述事實的平靜,
“雕工是清末民初的風格,仿的是明朝的樣式,但刀法太急,失了古樸的韻味。玉佩邊緣的沁色,是用強酸泡出來的,火氣太重,不是幾百年傳下來的包漿。”
趙東升的臉一陣紅一陣白,他下意識地拿起玉佩湊到鼻子前聞了聞,臉色變得更難看了。
“你……你胡說!你懂什麼!”他惱羞成怒地嚷嚷起來,“我看你就是嫉妒!我這可是……”
“而且,”蘇明月再次打斷他,目光落在那玉佩上,眼神似乎比剛才更冷了一些,“這塊玉,最近沾了不乾淨的東西。”
“什麼不乾淨的東西?”趙東升下意識地問。
“怨氣,還有血腥氣。”
蘇明月輕描淡寫地說,“它最近應該待過一個地方,那裡人多手雜,充滿了貪婪、絕望和不甘。十有八九,是個賭場。而且,有人因為輸急了眼,在它旁邊見了血。你把這東西帶在身上,晚上睡覺怕是不會安穩,賭桌上,手氣也隻會越來越差。”
這幾句話,像是一盆冰水,從趙東升的頭頂澆了下來。
他瞬間就呆住了。
因為蘇明月說的,一字不差。
這塊玉佩根本不是什麼祖傳的,是他前兩天在鬼市上淘來的,賣主說是明朝的,他看著喜歡就買了下來。
買回來後,他天天帶在身上,前天晚上去百樂門賭場玩牌,手氣背到家,一夜就輸了三千大洋,最後還跟人動了手,打得頭破血流。
這事兒,除了他自己和那兩個跟班,沒人知道。
這個女人……她是怎麼知道的?
趙東升看著蘇明月那雙清澈得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他感覺自己在這女人麵前,就像是沒穿衣服一樣,什麼秘密都藏不住。
“你……你……”
他“你”了半天,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抓起櫃台上的玉佩,像是抓著一塊燙手的山芋,帶著兩個同樣目瞪口呆的跟班,便急匆匆的走了。
弄堂裡,又恢複了安靜。
街對麵的老太太們看得目瞪口呆。
“那不是趙家的小開民國時期富家子弟)嗎?怎麼跑了?”
“不知道啊,好像被那小姑娘說了幾句,臉都白了。”
“乖乖,這姑娘,有點門道啊……”
蘇明月沒理會外麵的動靜,她拿起桌上的舊書,翻回剛才看的那一頁,繼續看了起來。
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未曾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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