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信藩主刻薄寡恩,跟著他提心吊膽還撈不到多少油水。而眼前這位魏明大人,不僅背景通天,手段更是深不可測,隨手就能送出稀世美玉,許諾的更是“潑天富貴”!
更重要的是,他似乎已經洞悉了平戶最深的秘密,甚至可能…要變天了!
“嗨!嗨!小人…小人明白了!謝大人厚賜!謝大人厚賜!”
鬆浦善衛門不再猶豫,也不再恐懼,此刻,他已經被巨大的利益誘惑壓倒了恐懼,他掙紮著爬起來,對著魏淵深深叩首,額頭重重磕在榻榻米上,聲音帶著一種豁出去的激動和臣服。
“小人鬆浦善衛門,從今往後,唯大人馬首是瞻!刀山火海,絕無二話!”
他知道,自己已經徹底上了這條船,再無退路,但這條船,似乎比隆信那條破船,更有希望駛向黃金遍地的彼岸!
魏淵滿意地點點頭,不再多言,帶著一直沉默旁聽、內心卻波濤洶湧的範尼,轉身離開了鬆浦屋。
留下鬆浦善衛門捧著那塊失而複得、卻感覺比之前沉重百倍的美玉,獨自在密室中,感受著命運巨輪轉向的轟鳴。
回到町屋時,鄭森和牛金已經先一步回來了。牛金那身深紅色吳服上還沾著沒拍乾淨的小銀魚鱗片,臉上帶著幾分鬱悶,但眼神卻很興奮。
鄭森則神情凝重,顯然帶回了重要消息。
“大人,佐助叔那邊有消息了!”
鄭森立刻彙報。
“他費儘周折,打聽到一個關鍵信息!七左衛門被如此‘特殊關照’,除了混血身份和可能的切支丹嫌疑,還因為、據說他的母親田川氏,當年在平戶時,曾公開表示過對英三郎大人的欣賞!甚至有傳言說田川家私下給過英三郎大人一些支持!隆信對此一直懷恨在心!七左衛門的存在,等於時刻提醒隆信那段差點被奪位的屈辱往事!”
這與鬆浦善衛門的情報完全吻合!
魏淵心中最後一塊拚圖嚴絲合縫地落下。他將從鬆浦善衛門處得知的關於鬆浦英介被軟禁、切支丹嫌疑、以及平戶秘密反抗網絡的信息,簡明扼要地告知了鄭森和牛金。
鄭森聽得心潮澎湃,又驚又怒:
“原來如此!隆信這老賊!竟是因為這陳年舊怨和猜忌!那大人,我們該怎麼辦?五天時間太緊了!”
魏淵的眼神深邃,一個大膽而周密的計劃雛形已然在他腦海中清晰浮現。
營救七左衛門,需要內應,需要製造混亂,更需要一支能在外圍策應、甚至能吸引平戶乃至幕府注意力的強大力量!
魏淵的目光投向範尼和牛金,聲音低沉而果斷:
“範尼先生,牛金。我有一項機密任務,需你二人即刻去辦。”
範尼和牛金立刻肅立:“請大人吩咐!”
“你們二人,立刻動身,秘密前往島原半島!”
魏淵一字一句地說道。
“島原?”
範尼和牛金麵麵相覷,都露出困惑之色。那地方對他們而言,隻是個聞所未聞的陌生地名。
“不錯,島原。”
魏淵沒有過多解釋,他當然不會從頭到尾給這兩個人講一遍自己玩《侍魂》的故事,此刻的魏淵隻是快速而清晰地部署著任務。
“範尼,你拿著這些金葉子,前往島原藩領內尋找當地的切支丹信徒,尤其是要找到一個名叫天草四郎時貞的少年!告訴他,‘天使聖術的種子已至平戶,靜待破土之光。’他會明白的。”
“天草四郎?”
範尼聽到這個名字,再聯想到“天使聖術”和切支丹信徒,他的眼眸瞬間亮了起來,似乎明白了什麼。
“牛金。”
魏淵轉向一臉茫然的牛金。
“你的任務,是務必保護範尼先生安全,並協助他接觸當地的信徒首領。必要時,展示你的勇力。”
魏淵說著,又想起了什麼,忙又將內兜裝著的幾片沉甸甸的金葉子塞到範尼手中。
“這些,作為活動經費。收買人心,打通關節,務必讓他們相信我們的力量和誠意。”
他目光如炬,緊盯著二人,語氣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
“記住,你們的時間很緊,越快越好!這邊我們儘量爭取時間,你們必須與島原的切支丹核心搭上線,並儘可能了解他們的實力和動向!然後,立刻返回平戶!明白嗎?”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