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原一役,逆賊德川主力儘喪,其爪牙分崩離析,此乃天佑我軍,人心所向。然,百廢待興,尤需定鼎之策。”
他停頓一下,拋出了石破天驚的構想:
“為安天下之心,複舊日之禮,我決意,推行‘王政複古’之策!”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王政複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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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淵無視眾人的震驚,繼續闡述其核心內容:
“其一,天下土地,本應歸於天皇。然,為酬有功,安地方,特設恩典。凡在德川亂政期間,因忠於朝廷或遭德川迫害而失去領地之舊藩大名、名門之後,無論其現今流落何處,隻要肯親赴清州城,向王師宣誓效忠,經朝廷核準,均可獲賜其祖上曾經擁有過的一塊領地須為目前無主之地)!領地大小,依其祖上功勳及現時忠心酌情而定。分完為止,過時不候!”
這一條,如同在平靜的湖麵投入巨石!
那些失去領地、流落四方、或寄人籬下的舊大名後裔,如關原西軍戰敗者後代、豐臣舊臣後代、以及被德川改易的家族,瞬間看到了家族複興的希望!
魏淵此舉,不僅迅速籠絡了這部分對德川有深仇大恨的勢力,將其轉化為新政權的支持者,更巧妙地將大量無主土地以“恢複舊禮”的名義分配出去,避免了中央直接管理的巨大壓力,同時製造了一批對新政權感恩戴德的“新”藩主。
“其二。”
魏淵的聲音更加洪亮,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
“為昭示天皇威儀,確立王土之基,特將京都、山城國全境,以及近江國琵琶湖以西、丹波國、丹後國一部,總計約百萬石土地,劃為天皇陛下直轄之‘王土’!由朝廷設機構直接管轄,賦稅徭役,皆入內帑,用以奉養皇室,維係朝廷運轉,推行仁政!”
百萬石王土!
這是前所未有的舉措!
直接劃出如此龐大富庶的區域歸皇室直轄,不僅極大地增強了天皇的經濟基礎和權威,更是徹底打破了武家政權壟斷土地和賦稅的局麵,從根基上削弱了未來可能出現的“新幕府”土壤。
三條晴川激動得渾身顫抖,這意味著公卿集團將獲得前所未有的實權和地位!
“其三。”
魏淵的目光投向一旁激動不已的織田秀信。
“織田右府,結束戰國亂世,功在千秋!其嫡係血脈,更應重光!本督在此宣布,將清州城及尾張國內原德川直轄地十萬石,賜予織田秀信大人!望織田家恪守忠義,護衛王化!”
將織田家的龍興之地清州城賜予織田家!
這不僅僅是厚賞,更是最強烈的政治信號!象征著德川時代的徹底終結和織田的複興!
織田秀信老淚縱橫,伏地叩謝,泣不成聲。在場的織田舊臣和感念信長恩義的武士無不熱血沸騰。
魏淵的“王政複古”三策,如同三把精準的手術刀。
“賜還故土”收買人心,分化瓦解潛在反對者,快速穩定地方,建立廣泛支持基礎。
“百萬石王土”,確立天皇及自身)的絕對經濟與政治核心地位,釜底抽薪,防止武家專權重演。
“賜封織田”,樹立標杆,強化自身“恢複舊禮、匡扶正統”的正義性,並給予象征性重擊。
這一係列組合拳,瞬間為戰後日本勾勒出一個以天皇,其實就是魏淵為絕對核心、公卿勢力提升、舊武家勢力被重新洗牌並納入可控框架的新秩序藍圖。
與清州城內的意氣風發、運籌帷幄形成地獄般反差的,是德川家光狼狽不堪的逃亡之路。
關原戰場上,在家光本陣被立花忠茂和真田幸次撕開缺口、王師蜂擁而至的千鈞一發之際,是數名忠心耿耿的旗本武士,用血肉之軀死死拖住了複仇者,並用自己的身體為家光擋住箭矢刀槍。
一名小姓將一件沾滿血汙的足輕號衣套在家光華麗的具足外,拉著他混入崩潰的潰兵人流之中。
丟棄了象征征夷大將軍無上權威的金扇馬印,丟棄了名刀“日光一文字”,丟棄了所有能證明身份的物件。
曾經睥睨天下的德川將軍,此刻如同最卑賤的逃兵,蓬頭垢麵,滿身血汙泥濘,在親信死士的拚死護衛下,惶惶如喪家之犬,一路向東亡命奔逃。
他們不敢走大路,隻能在深山密林、荒僻小徑中晝伏夜行。
饑餓時隻能啃食野果,甚至偷竊農家地裡的生薯;口渴時隻能飲用渾濁的溪水。
追捕的告示貼滿了沿途的關隘和村落,王師和倒幕武裝的搜索隊如同梳篦般掃蕩著通往江戶的道路。
每一次風吹草動,都讓家光心驚膽戰,疑為追兵。護衛他的旗本武士一個接一個地倒下,或死於追兵,或死於傷病,或死於絕望的自戕。
途中,他們曾試圖向沿途的幕府小據點或親藩求援。然而,關原慘敗的消息早已傳開,伊達政宗倒戈、東北關東紛紛“尊王”的消息更是如同雪上加霜。
曾經對德川家畢恭畢敬的地方小吏和藩兵,此刻要麼閉門不納,要麼冷眼相待,甚至有人試圖擒拿他們去向王師請功!
人情冷暖,世態炎涼,讓家光嘗儘了從雲端跌落泥沼的極致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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