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剛剛押上玉佩的軍官,被兩個士兵粗暴地按在地上,臉貼著冰冷的、沾滿酒漬和痰跡的地板,眼中充滿了絕望和難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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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相似的場景在定遠、小淩河、甚至一些較大的關隘堡寨中上演!
魏淵的命令如同雷霆,精準而冷酷地劈向了遼東這片凍土上滋生出的毒瘤——賭坊!
一場規模空前的、代號“刮骨”的統一抓捕行動,在悄無聲息中部署完成,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驟然發動!
僅僅兩天後。
義州城,那座巨大的廢棄官倉前,臨時辟出了一片空地。寒風呼嘯,卷起地上的積雪和塵土。
空地上,黑壓壓地蹲著、跪著數百號人!
他們大多衣著光鮮,甚至不乏穿著錦袍皮裘的商賈、戴著儒巾的文人、以及穿著各色號衣的軍官!
此刻,他們全都灰頭土臉,瑟瑟發抖,臉上寫滿了驚恐、屈辱和茫然。
他們就是在“刮骨”行動中被從寧遠、定遠、小淩河等地賭坊裡一鍋端來的賭徒!
周圍是密密麻麻、持刀肅立的明軍士兵,眼神冰冷,如同在看一群待宰的羔羊。
魏淵裹著大衣,站在官倉高高的石階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這片“奇景”。他身邊站著武安國、秦牧陽,以及臉色有些發白的李奉之。
“督師,人數太多了,關押、看管、飲食都是大問題啊!”武安國憂心忡忡地低聲道。
魏淵嘴角那抹邪魅的笑意又浮現出來,他慢悠悠地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全場,帶著一種令人心頭發寒的戲謔:
“關?誰說要關他們了?本督師向來仁慈。”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那些驚恐抬頭的麵孔,如同看著一堆行走的銀錠。
“放人,很簡單。”
魏淵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和一絲毫不掩飾的敲詐意味。
“拿錢來贖!”
“普通百姓,一人十兩!”
“有功名在身的秀才舉人,一人五十兩!”
“軍職在身者…”
魏淵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鋒,掃過人群中那些穿著軍服的家夥,聲音陡然變得森寒。
“按品級,翻三倍!守備以上的,本督師親自‘款待’!”
轟!
下麵的人群瞬間炸開了鍋!十兩!五十兩!翻三倍!這簡直是明搶!是赤裸裸的勒索!無數憤怒、屈辱、甚至帶著哭腔的抗議聲爆發出來。
“督師!這…這是勒索啊!”
“憑什麼?!”
“我們是冤枉的!”
魏淵對下麵的喧囂充耳不聞,隻是朝武安國使了個眼色。
武安國立刻會意,猛地拔出腰間雪亮的腰刀,刀尖直指天空,厲聲咆哮:
“肅靜!再敢聒噪者,視為抗命!罪加一等!罰金翻倍!督師說了,這些‘贖金’,正好充作義州將士的軍餉!你們在賭坊裡揮金如土的時候,可曾想過邊關將士在忍饑挨餓?!現在,就是你們報效國恩的時候!”
最後一句,如同驚雷,砸得許多抗議的人啞口無言。尤其是那些被抓的軍官,看著周圍士兵們冰冷而充滿鄙夷的目光,更是羞憤欲死,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沈煉不知何時出現在魏淵身後,低聲道:
“督師,各地彙總,此次‘刮骨’,抄沒賭資、加上預估‘贖金’,數目相當可觀,解義州燃眉之急,綽綽有餘。且消息傳開,遼東各城鎮賭風必將為之一肅!”
魏淵望著階下那一片絕望的“肉票”和即將流入軍需金庫的滾滾銀流,嘴角的笑容更深了。
他仿佛已經聞到了烤羊肉的香氣,聽到了士兵們領到餉銀時那劫後餘生的歡呼。
刮骨療毒?不,他這是刮彆人的骨,來給自己療傷!至於痛?讓那些蛀蟲們痛去吧!
督師行轅那間巨大的廢棄官倉裡,炭火依舊燒得旺,空氣卻比遼東的寒風更冷硬幾分。
桌案上,攤開著兩封信。
一封來自錦州,祖大壽親筆,字跡雄渾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焦灼。
一封來自山海關,吳三桂手書,筆鋒看似圓潤,實則暗藏機鋒。
魏淵斜倚在椅背上,手裡把玩著一枚冰冷的銅錢,目光卻如同最精密的刻刀,在那兩頁薄薄的紙上反複刮削。
信紙邊緣,已經被他無意識摩挲得起了毛邊。
信的內容大同小異。
先是冠冕堂皇地表達了對魏督師整肅軍紀、匡扶社稷之舉的“欽佩”與“支持”,緊接著筆鋒一轉,便是“情非得已”、“懇請督師念在舊情、體恤地方”雲雲。
信紙下方,附著幾個名字,如同嵌在華麗錦緞上的幾根刺眼的線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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