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紮木蘇慘叫著向後跌倒。
就在信使舊力已儘、新力未生,注意力被紮木蘇吸引的刹那,右側一塊巨石後,弓弦崩響!
“嗡——!”
一支冰冷的鐵簇重箭,如同毒蛇吐信,帶著死亡的尖嘯,精準無比地射中了信使坐騎的前胸!
戰馬慘烈地嘶鳴一聲,轟然倒地!巨大的慣性將背上的信使狠狠甩了出去,重重摔在冰冷的官道上,翻滾了好幾圈才停下。
圖海裡如獵豹般從藏身處躍出,手中寒光閃閃的順刀直撲倒地的信使!
那信使摔得七葷八素,口鼻流血,但強烈的求生欲讓他掙紮著想爬起來。
眼見圖海裡撲到,他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不顧傷痛,揮刀便砍!刀法狠辣,顯然是軍中精銳。
“鐺!鐺!鐺!”
金鐵交鳴之聲在寂靜的山澗旁炸響!圖海裡刀沉力猛,勢大力沉;信使刀法精妙,韌性十足。兩人在狹窄的官道上瞬間過了七八招,火星四濺!
圖海裡心中暗驚,這信使的功夫比預想的硬得多!他眼角餘光瞥見紮木蘇正捂著胸口艱難地試圖爬起來,不能再拖了!
圖海裡猛地賣個破綻,故意讓刀勢一緩。
信使果然中計,以為對方力竭,刀光暴漲,直刺圖海裡心窩!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圖海裡身體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側滑,險之又險地避過致命一刀,同時反手一刀,狠狠劈在信使持刀的右臂上!
“噗嗤!”
血光迸現!信使慘叫一聲,右臂幾乎被砍斷,腰刀脫手飛出。
圖海裡毫不留情,猱身而上,沉重的順刀帶著千鈞之力,狠狠捅進了信使的胸膛!
“呃……”
信使雙眼圓瞪,充滿了不甘和驚愕,身體劇烈地抽搐了幾下,終於軟倒下去,鮮血迅速染紅了身下的土地。
圖海裡大口喘著粗氣,汗水混著泥灰從額角流下。他迅速蹲下身,在信使身上摸索。終
於,在對方緊貼後背的內襯裡,摸到了那個油布包裹的竹筒!他一把扯下,緊緊攥在手裡,入手沉甸甸的,仿佛攥著一團火。
“紮木蘇!”
圖海裡回頭急喊。
年輕的紮木蘇掙紮著坐起來,胸前傷口很深,鮮血還在不斷滲出,臉色蒼白如紙。
“叔……我……我沒事……”
他聲音虛弱。
圖海裡衝過去,撕開自己內襯的布條,快速給紮木蘇包紮止血。
看著侄兒痛苦的樣子,他眼中閃過一絲痛惜,但隨即被更強烈的緊迫感取代。
“聽著,小子!”
圖海裡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這信,必須立刻送回連山大營!交給王爺!這是天大的乾係!你傷太重,走不快,留在這裡找個地方藏好,等我帶人回來接你!”
“叔。。。我。。。”
紮木蘇想說什麼。
“忍著點紮木蘇!你可是八旗的好兒郎!”
圖海裡厲聲道,將竹筒仔細塞進自己懷裡,又檢查了一下紮木蘇的傷口。
“挺住!叔一定回來找你!記住,藏好,彆出聲!”
他最後用力拍了拍紮木蘇的肩膀,眼神複雜地看了一眼地上信使的屍體和痛苦呻吟的侄兒,猛地轉身,像一頭矯健的山豹,一頭紮進官道旁的密林,沿著崎嶇難行的山間小路,向著連山城的方向,亡命狂奔而去!
他甚至不敢回頭看一眼,將悲傷和擔憂死死壓在心底,隻剩下一個念頭:快!再快一點!把信送到!
無名的山澗內,紮木蘇的眼皮越來越沉,身體越來越冷。。。
連山城外,清軍大營。
夜色已深,中軍王帳內依舊燈火通明。
多爾袞臉色鐵青,捏著那張剛從油布竹筒裡取出的、還帶著山野寒氣與一絲若有若無血腥味的“密信”。
信上的內容,正是魏淵寫給李自成的那封“情真意切”的告急信——催促李自成速速入關,以防多爾袞搶先!
“好一個魏淵!好一出雙簧!”
多爾袞的聲音冰冷得能凍裂空氣,他將信狠狠拍在帥案上。
“本王差點被他蒙蔽了!他假意與本王爺虛與委蛇,實則早已暗中投靠李闖,催促其儘快入關!什麼按兵不動、靜觀其變?他魏淵是想把本王擋在關外,讓李闖坐收漁翁之利!”
帳下,肅立著幾位滿洲親貴大將,多鐸、阿濟格、代善、範文程等。氣氛凝重得如同暴風雨前的死寂。
“王爺。”
老成持重的代善眉頭緊鎖,謹慎地開口。
“此信……來得蹊蹺。會不會是魏淵的詐術?故意讓我們截獲,引我們入彀?”
他素來穩重,對魏淵的詭計深懷戒心。
多爾袞尚未答話,帳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名渾身是汗的探馬被侍衛引入帳中。
“報——!緊急軍情!”
探馬單膝跪地,氣喘籲籲。
“稟王爺!半個時辰前,李自成部已從山海關西門入城!關城之上,部分旗幟確已更換,隱約可見李自成‘順’字旗號混雜其中!關內未見大規模廝殺跡象!看樣子是和平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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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馬的稟報如同投入滾油中的水滴,瞬間在帳內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