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闖賊入關了?!”
“這麼快?!”
“魏淵果然獻關了!”
多鐸脾氣火爆,立刻嚷道:
“十四哥!還等什麼?代善你多慮了!證據確鑿!魏淵那賊人和李自成勾搭成奸,想據關自守!咱們再不動手,等李闖大軍全進去,把山海關堵得嚴嚴實實,咱們八旗勇士就隻能望關興歎了!必須立刻發兵叩關!”
阿濟格也沉聲道:
“老十五說得對。李闖前鋒已入關,後續大軍必源源不斷。若讓他們站穩腳跟,憑借山海關天險,再想拿下就難了。王爺,當斷則斷!”
範文程緊鎖的眉頭卻忽然舒展開來,他盯著多爾袞拍在帥案上的那封“密信”,眼中精光閃爍,似乎捕捉到了什麼常人忽略的關鍵。
“王爺!”
範文程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激動。
“此信雖證實了魏李勾結,卻也暴露了一個天大的機會!”
“哦?”
多爾袞銳利的目光瞬間投向範文程。
“範先生有何高見?”
範文程快步走到巨大的輿圖前,手指猛地越過山海關,點向西南方那標注著“北京”的醒目位置:
“王爺請看!魏淵此信,字字句句都在催促李自成速速入關,甚至不惜以‘建虜虎狼之師咫尺之遙’相恐嚇!這恰恰說明,李闖為了搶占山海關,對付我們,必然是傾巢而出!其後方,尤其是北京城,必然空虛至極!”
帳內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隨著範文程的手指,聚焦在“北京”二字上!
多爾袞眼中寒光暴漲,如同兩道利劍!他猛地站起身,幾步跨到輿圖前,死死盯著北京的位置,胸膛微微起伏。
一個極其大膽、極其冒險,卻也充滿了致命誘惑力的計劃,在他腦海中瞬間成型!
“範先生所言,甚合本王之意!”
多爾袞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決絕。
“李自成被山海關這個誘餌牢牢吸引,他的數十萬大軍,此刻都蝟集在永平至山海關一線!其後方必然空虛!北京城,現在就是一座空城!”
他猛地回身,目光掃過帳中諸將,一字一句地下令:
“傳本王軍令!”
“多鐸!阿濟格!”
“在!”
多鐸和阿濟格精神大振,齊聲應道。
“命你二人,率正白、鑲白兩旗精銳,以及蒙古科爾沁部騎兵,總計5萬精銳鐵騎!即刻準備!人銜枚,馬摘鈴!攜帶十日乾糧!”
多爾袞的手指重重地戳在地圖上,劃出一條令人心驚膽戰的弧線——“繞過山海關正麵!放棄強攻!取道北麵群山,從喜峰口!突入長城!”
“喜峰口?!”
多鐸和阿濟格倒吸一口涼氣,隨即眼中爆發出狂熱的戰意!那是一條極為險峻、常人難以逾越的路徑,但也正因為如此,守備必然鬆懈!
“對!喜峰口!”
多爾袞的聲音充滿了不容置疑的霸氣。
“不惜一切代價,以最快速度突破長城!然後,馬不停蹄,直撲——北京城!”
“喳!”
多鐸、阿濟格轟然領命,臉上滿是興奮與嗜血。
“代善!”多爾袞看向禮親王。
“在!”
“你率剩餘的3萬大軍,以及所有漢軍旗、朝鮮火器營,留守連山大營!給本王把聲勢造足!營盤加固,旌旗不撤,每日操練照舊,灶火加倍!要做出本王主力仍在,隨時可能大舉進攻山海關的假象!務必拖住李自成和魏淵的目光!讓他們以為,本王還在關外逡巡!”
多爾袞眼中閃爍著狡詐的光芒。
“隻要讓他們疑神疑鬼,不敢輕易調動兵力回援,你們就是大功一件!”
“明白!定不負王爺重托!”
代善鄭重領命。
“範文程!隨本王中軍行動!”
“喳!”
多爾袞最後看向帳外漆黑的夜空,仿佛穿透了重重關山,看到了那座象征至高權力的紫禁城。
他的語氣中滿是興奮,聲音如同金鐵交鳴:
“李自成以為占了山海關就能擋住我八旗鐵騎?魏淵以為用這點詭計就能玩弄本王於股掌之間?哼!本王偏要掀翻這棋盤!北京空虛,正是天賜良機!拿下北京,斷了李闖的後路根基,則山海關之敵,不戰自潰!這盤棋的勝負手,不在山海關,而在北京城!”
帳內諸將聞言,無不熱血沸騰!
多鐸猛地一拍大腿:
“妙啊!十四哥!這招釜底抽薪,直搗黃龍!大手筆!天大的手筆啊!”
阿濟格也咧嘴大笑:
“哈哈哈!等咱們拿下北京,坐在他李闖的金鑾殿上,看他還在山海關喝西北風!到時候,他就是甕中之鱉,插翅難飛!”
“斷了糧道,抄了老窩,李自成幾十萬大軍,不戰自亂!”
“王爺英明!此計定鼎乾坤!”
興奮的笑聲和充滿殺伐之氣的議論在王帳中回蕩。多爾袞眼神冰冷而堅定,如同盯住了獵物的蒼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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