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建國心裡很難受說不出話來,他明白德順老漢和高加林的感情就像親爺孫一樣,隻是搖著德順老漢的手,大媳婦端來一碗玉米糊糊說道:“德順爺,您老先喝碗湯,喘口氣再說!”
等緩過氣兒,馬建國交代了三星和德順老漢,回去後先不要對玉芳說實話,以免她受不了刺激,就說加林騎車半路遭遇車禍摔骨折了,已經送到延州治療了,那裡的醫療條件好。等明天他會親自去找高玉智,先去大馬河下遊找找。
馬曉冬的女兒月月蹣跚著走到馬建國兩口子麵前用稚嫩的童音說道:“大眼姑父,沒事兒!”月月的話無疑給了絕望中的大家一絲安慰。
高加林是馬家的這些小孩子嘴裡的“大眼姑父”,他每次來會給每個小孩兒都帶來禮物,孩子們很是喜歡他。
馬嬸一把將月月摟在懷裡,嗚咽地說道:“小孩兒都有陰陽眼,加林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沒有幾天高加林失蹤的消息傳遍了神樹縣城,潘建設沒料到這個大名鼎鼎的高加林就是和韓梅花一起跳崖的那個人,心裡更是愧疚。由於韓梅花沒有名氣,她的失蹤隻在小範圍內流傳,韓家的人找過他,他說那天的確見過,不過後來她就走了,一直沒有聯係。
他也裝作著急的樣子跟著韓家的人東奔西跑著找人,韓家的人沒有起疑心,最終以為人販子把梅花拐走了,到處打聽了幾天後才選擇報了警。
沒有誰會把高加林和韓梅花的失蹤聯係在一起,這兩個本來就是不相乾的人。
鄭小傑是在肉聯廠工人下班來麵館喝酒才知道了高加林的失蹤,她心裡忽上忽下坐立不安,幾次上錯菜,終於熬到飯店打烊,她急急火火來到了縣委大院。值班人員給鄭必成打了電話落實後,讓鄭小傑進入了院子。
對於侄女半夜造訪,鄭必成還是沒有一絲慌亂。進到鄭必成簡陋的家裡,坐在藤條編製的沙發上,鄭必成的老婆端出洗好的水果讓鄭小傑。
“這麼晚了,你這女子過來有啥事情要講的?”鄭必成說道。
“四爸,我今天是為高加林的事情來的。”
“為高加林,你這女子,他可是結過婚的,你可不要胡來。”鄭必成說道。
鄭小傑臉一紅說道:“四爸,你誤會了,高加林失蹤了,你知道這件事嗎?”
“什麼時候的事兒?”
鄭小傑把從杜小影那裡聽來的原原本本講給了鄭必成,鄭必成聽完臉色陰森,在20瓦的燈泡照射下特彆難看。
他不便把自己的想法告訴鄭小傑,小傑和小果是他二哥家的孩子,二哥去世的早,這兩個孩子很爭氣,這麼多年以來,一直恪守著他的叮囑,從不在公開場合向任何人透露他們之間的關係,也從來沒有利用他的關係辦任何私事。
今天半夜裡找過來,說明自己的侄女心裡已經惦記上了高加林。他從原為民住院的事情已經生了幾天的氣,這鄭少甫簡直就是個不靠譜,如果聯名材料遞到自己手裡,區區一點承包費算什麼呢,每年的利稅就可以讓縣裡挺直腰杆,無疑又為神樹縣的經濟插上了一朵大紅花。
“四爸,你一定要把高加林找到,他是我哥他乾爸的大恩人。”明顯這個理由不過關,想掩飾自己對高加林的關切很不成功。
四媽看透了侄女的心思,“小傑,聽你四爸的,好好找個人家嫁了,喜歡上不該喜歡的人是很痛苦的。”
鄭必成答應她明天就給許元培打電話,讓他務必找到高加林。
走出縣委大院,池塘裡的蛙鳴時斷時續,她的心仿佛是斷了線的風箏,她心愛的加林哥生死不明,怎麼能安心呢?
自從見了高加林,她感覺那顆心已經不屬於她了,隻要高加林每次到飯館裡吃飯,她比掙了多少錢還高興。雖然隻是一個開飯館的,從來就沒有小瞧自己。緣分這東西,有時候真說不清,今天之所以勇敢的央告四爸,是心底的那份愛衝破了姑娘家的羞恥。
如果連四爸這樣地位的人也找不到高加林,大概他真的遭遇了不測。怎會有這種想法,加林哥一定不會有事的,她急忙吐了兩口唾沫,然後摸了摸街邊的梧桐樹。
她在心裡默默禱告,不知不覺間淚已成行,等平複好心情,她走回飯店,哥哥早已在門外等她多時。
如此惴惴不安的不僅僅是鄭小傑一人,馬玉芳已經幾個夜晚無法安睡,儘管德順爺和爸爸的消息一致,她還是感覺不踏實,預感大家一定有什麼事瞞著她。
許美琴對高三星刨根問底,高三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始終和馬建國的說辭一樣。
玉德兩口子當著媳婦的麵什麼也不說,背著兒媳婦偷偷流淚。自家的人沒本事,他們隻好央告玉智操心加林的事情。
高玉智見過馬建國後,一群人沿著大馬河往下遊找了百十裡,問了沿岸的群眾,有沒有上遊漂下來的人,如果有消息他們留了電話號碼,隻要打電話通知一定有重謝。從早上忙到下午,沒有一點兒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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