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豔陽天。
躺在傷兵營中的陳默緩緩睜開了眼,模糊的視線中,意識如同沉在深海的頑石,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緩緩托起。
猛地吸了一口氣,胸膛劇烈起伏,牽扯著左臂固定處的傷處,帶來一陣尖銳的痛楚,卻也帶來了無比真實的“活著”的感覺。
眼前的視線漸漸變得清晰起來,可還沒等陳默看清楚周圍的場景呢,一股濃重的草藥混合著血腥的氣息鑽入鼻腔。
左臂傳來沉重而持續的鈍痛,被夾板和布帶牢牢固定著。
不過,讓陳默欣喜的是,除了這受傷頗重的左臂之外,其他身體其他部位的傷口竟是已經全然愈合,連帶著精神力也是恢複得七七八八。
“這係統強化的身體…恢複力當真驚人。”陳默的心中也是不由得默默地向著。
隨即,陳默也是掙紮著起身便是坐了起來。
環顧四周,這軍帳比他原先那個什長帳篷寬敞不少,地上甚至還鋪了一層薄薄的草席。
帳內光線昏暗,隻有門簾縫隙透入的幾縷天光。
儘管簾幔已經很是厚重了,陳默還是隱約聽到了帳外的喧囂。
正待陳默想要起身去看一看之時,那簾幔卻是從外部被撩開。
隨即,一個驚喜的聲音也是在門口響起,
“醒了!陳司馬醒了!”
說話間,一個穿著皮甲、滿臉風霜的老卒探進頭來,正是抬著陳默下戰場的老卒王渙。
而此刻,王渙的手裡還端著一個熱氣騰騰的陶碗,濃鬱的肉湯香氣幾乎頓時就彌漫了開來。
“王渙?”陳默聲音有些沙啞乾澀。
“哎喲我的老天爺!司馬大人!您可算醒了!”聽到陳默的聲音,王渙頓時激動得聲音都在發顫。
隨即,王渙接著對陳默繼續說道:“兩天兩夜啊!可把弟兄們擔心壞了!朱將軍更是親自過問了好幾次,把營裡最好的醫官都派來了!”
聞言,陳默的心頭也是一凜。
原以為自己隻是睡了一覺而已,卻沒想到這一覺直接睡了兩天兩夜?
陳默知道,那場搏殺,幾乎真的耗乾了他這條命。要不是係統的強化,恐怕自己還真有醒不過來的可能。
正待陳默愣神之際,一旁的王渙也是端起了手中的陶碗送到了陳默的麵前,道:“司馬大人,快,趁熱喝了這肉湯,裡麵還飄著油花呢!朱將軍特批的!喝了這湯,能好得快一些!”
聞言,陳默也不拒絕——兩日的時間,儘管被醫師強灌了些湯水,此刻的陳默依舊虛弱、饑餓得很。
伸手接過了陶碗,滾燙的溫度隨即透過粗陶傳到掌心。
當即,陳默也是小口地啜飲著濃香溫熱的肉湯,一股暖流順著喉嚨滑下,滋養著乾涸的臟腑。
一碗帶著肉食的湯劑下肚,陳默的臉色明顯好了幾分,甚至已經能獨立地站起了身。
喝飽之後,陳默也是自然將注意力放到了帳外的喧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