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清脆的骨裂聲。
懷遠方丈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嚎,他那隻肥碩的手腕,以一個詭異的角度耷拉了下去。
劇痛,讓他臉上的肥肉扭曲成一團,冷汗瞬間浸透了裡衣。
“我讓你叫了嗎?”許峰鬆開手,任由他癱倒在地。
懷遠抱著自己斷掉的手腕,在地上翻滾,哀嚎。
“彆吵。”許峰從腰後,拔出了那把TT33手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懷遠的腦袋:“再吵,我就送你去西天,親自問問佛祖,他到底答不答應。”
槍。
冰冷的,代表著死亡的槍。
懷遠的哀嚎聲戛然而止,喉嚨裡發出“嗬嗬”的聲響,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雞。
他看著那支槍,看著許峰那張沒有任何表情的臉,恐懼徹底淹沒了他。
他終於明白,自己招惹的,不是一個普通的江湖匪徒,也不是什麼黨國的密探。
這是一個瘋子。
一個不講規矩,不按常理出牌的閻王。
“現在。”許峰用槍管拍了拍懷遠的臉頰:“召集你寺裡所有的和尚,去大雄寶殿集合。記住,是所有,一個都不能少。”
“做什麼……”懷遠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審判。”許峰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時候到了,該清算了。”
……
夜色下的玄奘寺,顯得格外莊嚴肅穆。
大雄寶殿內,燈火通明。
三十幾個和尚,老老少少,胖瘦不一,穿著各式各樣的僧袍,睡眼惺忪地站在殿內,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怎麼回事啊?三更半夜的,方丈叫我們來做什麼?”
“不知道啊,你看方丈的臉色,難看得很。”
“他旁邊那個人是誰?怎麼穿著咱們寺裡的僧袍?”
他們的議論聲,在看到懷遠方丈那隻不自然下垂,用布條草草包紮起來的手腕時,漸漸平息了下去。
所有人都感覺到,氣氛不對。
懷遠方丈站在巨大的釋迦摩尼像前,他身旁,站著那個陌生的男人。
許峰。
他換上了一身乾淨的僧袍,右腿的傷讓他站姿有些不自然,但這絲毫不影響他身上散發出的那種令人心悸的氣場。
他手裡沒有拿槍,槍收回了位麵。
對付這群烏合之眾,還用不著。
“各位大師,深夜叨擾,實在抱歉。”許峰開口了,聲音在大殿裡回蕩,清晰地傳進每個人的耳朵。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許峰。從今天起,接管玄奘寺。”
這句話,像一塊石頭扔進了平靜的池塘,激起千層浪。
和尚們麵麵相覷,臉上寫滿了錯愕和荒唐。
一個年紀較大的和尚站了出來,他是寺裡的首座,地位僅次於懷遠。
“阿彌陀佛,施主這話是何意?我玄奘寺乃千年古刹,豈是你說接管就接管的?”
“就是!你是什麼人?敢在這裡口出狂言!”
“方丈!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幾個平時跟懷遠走得近的執事僧也跟著起哄。
許峰沒有理會他們,隻是看著懷遠。
“方丈,你來告訴他們,我是誰。”
懷遠看了一眼許峰,又看了看下麵那些不明所以的僧眾,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看來方丈是不想說了。”許峰歎了口氣:“也罷,我自己來。”
他往前走了兩步,目光掃過殿內每一個和尚的臉。
“你們當中,有些人,或許還記得一個多月前,全城通緝的那個‘赤色分子’。”
人群中,有幾個年輕和尚的臉色微微變了。他們想起了那張貼滿大街小巷的通緝令。
“沒錯。”許峰的目光,定格在其中一個臉上:“就是我。”
那個年輕和尚嚇得一個哆嗦,差點坐倒在地。
“通緝犯?”
“他就是那個殺了岡村寧次的許峰?”
“天哪!他怎麼會在這裡?!”
大殿裡,瞬間炸開了鍋。
恐懼,像瘟疫一樣蔓延開來。
如果說剛才隻是覺得荒唐,那麼現在,他們感覺到的,是死亡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