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所謂的“神跡”。
這就是所謂的“心誠則靈”。
那些不明所以的小沙彌,臉上露出了震驚和茫然。
而那些心知肚明的“高僧”,則把頭垂得更低了,仿佛那地道裡有什麼東西,會把他們的魂魄都吸進去。
“下去。”許峰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
沒人敢動。
許峰也不廢話,提起手中的水火棍,一棍抽在離他最近的一個胖大和尚的腿彎上。
“嗷!”
那和尚慘叫一聲,撲通跪倒在地。
“聽不懂人話嗎?”許峰拖著棍子,走向下一個。
和尚們嚇破了膽,再也不敢遲疑,爭先恐後地向地道口擠去,仿佛身後有惡鬼在追趕。
地道不長,但很深。
牆壁上每隔幾步就有一盞油燈,照亮了這條罪惡的通道。
地道的儘頭,是三間用厚重木門隔開的石室。
許峰讓懷遠打開其中一扇門。
門一開,裡麵的景象讓所有人都倒抽一口涼氣。
石室不大,但布置得極為奢華。
地上鋪著厚厚的波斯地毯,一張西式的彈簧軟床擺在正中,床邊的小幾上,還放著半瓶紅酒和兩個高腳杯。
牆上掛著幾幅不堪入目的春宮圖。
這裡哪裡是佛門密室,分明就是一間淫窟。
“這就是你們的修行?”許峰的聲音,比這地道裡的風還冷。
懷遠和幾個執事僧麵如土色,不敢言語。
“把另外兩間也打開。”
另外兩間石室,陳設大同小異,隻是風格不同。
一間是純中式的,擺著一張雕花拔步床。
另一間更直接,牆上掛著各種皮鞭、繩索之類的刑具。
“玩法還挺多。”許峰的語氣裡,帶著一絲嘲弄。
他讓所有和尚都走進這三間石室,親眼看看這所謂的“佛法無邊”到底是什麼。
然後,他把他們又趕回了觀音殿。
“現在,該宣判了。”
許峰站在大殿中央,水火棍拄在地上。
“懷遠,首座,監院,知客,還有你們三個。”他用棍子點了點那三個武僧:“主犯。其餘人等,為從犯。”
“我這個人做事,向來講究一個簡單,高效。”
許峰扔掉水火棍,從位麵裡取出幾捆早就準備好的麻繩。
“懶得和你們這群禿驢廢話。”
他把麻繩扔在地上。
“自己動手,還是我來幫你們?”
幾個小沙彌嚇得哭了出來,跪在地上連連磕頭。
“饒命啊!我們什麼都不知道!”
“我們隻是掃地挑水的,這些事我們真的不知道啊!”
許峰沒有理會他們的哭喊。
在他看來,穿上這身僧袍,就是原罪。
雪崩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看到許峰無動於衷,那些平日裡作威作福的執事僧也慌了,紛紛跪下求饒。
許峰走到一個哭得最響的小沙彌麵前,蹲下身。
“你叫什麼?”
“小……小石頭。”
“幾歲了?”
“十……十三。”
“想活嗎?”
小石頭猛地點頭。
“那就把他們都綁起來,你就能活。”
許峰把一捆麻繩塞到他手裡。
小石頭愣住了。
大殿裡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不願意?”
許峰站起身,從腰後拔出手槍,對準了小石頭的腦袋。
小石頭渾身一顫,哭著抓起麻繩,跌跌撞撞地跑向離他最近的一個執事僧。
求生的本能,戰勝了一切。
一個帶了頭,剩下的就好辦了。
在死亡的威脅下,那些被許峰判定為“從犯”的和尚,開始互相捆綁。
很快,大殿裡跪滿了被捆得結結實實的人。
隻剩下許峰和那個叫小石頭的沙彌還站著。
小石頭拿著剩下的繩子,手足無措地看著許峰。
“很好。”
許峰走到他麵前,拿過他手裡的繩子。
然後,在小石頭驚恐的表情中,將他捆了起來。
“為什麼……你答應過我的……”
“我隻是問你想不想活,沒說讓你活。”
許峰把他扔在懷遠方丈身邊。
他從寺廟的庫房裡,拖出幾桶燈油,將整個大殿澆了個遍。
刺鼻的燈油味,混雜著僧人們絕望的嗚咽。
許峰走到殿門,劃著了一根火柴。
他回頭,最後看了一眼這殿內眾生相。
然後,他將火柴扔了出去。
轟!
火蛇瞬間吞噬了浸滿燈油的地麵,沿著梁柱向上攀爬,點燃了那些華麗的帷幔和經幡。
慘叫聲,咒罵聲,求饒聲,從火海中傳來,又很快被烈焰的咆哮聲淹沒。
許峰轉身,關上了大殿的門。
他從獨立位麵裡,取出一套嶄新的黑色西裝,慢條斯理地換上。
當他走出玄奘寺的時候,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晨光,照亮了他身後那衝天的火光和滾滾的濃煙。
整座金陵城,都能看到這場大火。
他沿著下山的小路走去。
清晨的山林裡,空氣清新。
剛拐過一個彎,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前方。
陳雪凝提著一個食盒,正快步向山上走來。
她看到了許峰,也看到了他身後那座正在燃燒的寺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