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頑強的孩子。”他的聲音冷了下來，“不過，你以為這樣就有用嗎？”
他抬手，打了個響指。
“啪。”
整棟舊教學樓的燈光驟然熄滅。
黑暗中，顧十七聽到無數窸窸窣窣的聲音從四麵八方湧來，像是無數隻腳在地板上拖行，又像是濕黏的觸手爬過牆壁。
“他們來了。”白老師的聲音從極近的地方傳來，帶著惡意的愉悅，“你的……同學們。”
顧十七的冷汗浸透了後背。
他顫抖著舉起手電筒，光束掃過黑暗——
走廊上，站滿了人。
趙明、李曉、班長劉浩……那些被替換的“同學”，此刻全都靜靜地站在那裡，眼神空洞，嘴角掛著如出一轍的詭異微笑。
他們的左手腕上，縫合線微微發亮，像是某種邪惡的符文。
“顧十七……”李曉歪著頭，聲音卻像是許多人同時開口，“和我們……一起吧……”
顧十七的呼吸幾乎停滯。
逃不掉了。
前後都是“人”，而白老師就站在他麵前，漆黑的瞳孔裡映出他絕望的臉。
“看著我的眼睛。”白老師輕聲命令。
顧十七的視線不受控製地上移……
就在他的目光即將和白老師交彙的瞬間——
“砰！！！”
一聲巨響從走廊儘頭炸開！
白老師的表情驟然扭曲，猛地轉頭看向聲源處。
顧十七也下意識望去——
是李老師！
真正的李老師站在走廊儘頭，手裡舉著一把老式消防斧，斧刃上沾著暗紅的血跡。她的臉色蒼白如紙，脖頸上的燒傷疤痕在黑暗中格外刺目。
“顧十七！”她厲聲喝道，“閉眼！！！”
顧十七本能地閉上眼。
下一秒，他聽到一聲尖銳的、不似人類的慘叫——
“啊啊啊啊啊——！！！”
是白老師的聲音。
緊接著，一股巨大的衝擊力將他掀翻在地，耳邊傳來混亂的腳步聲、嘶吼聲，以及……
鐘聲。
遙遠的、沉悶的鐘聲，像是從地底深處傳來，震得整棟樓都在顫抖。
顧十七蜷縮在地上，死死閉著眼，直到一雙手將他猛地拉起——
“跑！”李老師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現在！！！”
顧十七睜開眼，看到李老師拽著他衝向樓梯，而他們的身後——
白老師跪倒在地，捂著臉，黑色的液體從他的指縫間滲出。那些“同學”像斷了線的木偶般癱軟在地上，左手腕的縫合線寸寸崩裂，露出裡麵蠕動的黑色物質。
“李老師，你……”
“彆說話！”李老師打斷他，聲音嘶啞，“鐘聲隻能困住他十分鐘，我們必須離開這裡！”
顧十七不再多問，跟著她一路狂奔下樓。
直到衝出舊教學樓，他才敢回頭——
頂樓的窗口，白老師的身影靜靜地站在那裡，漆黑的瞳孔透過玻璃，直直地“看”著他們。
嘴角緩緩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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