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半神_火柴人戰爭:依娜魔塔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224章 半神(1 / 1)

老船與少年

陳潮生第一次見到“破浪號”時,褲腳還沾著灘塗的泥。那是2003年的梅雨季,浙東沿海的雨下得黏膩,他跟著阿爺穿過掛著漁網的巷子,鹹腥的風裹著雨絲撲在臉上,遠處碼頭突然傳來一陣木料碰撞的悶響。

“到了。”阿爺停下腳步,枯瘦的手指指向岸邊。

十五歲的潮生眯眼望去,一艘木質漁船正斜斜泊在褪色的藍漆碼頭邊。船身泛著深褐色的光,像是被海水反複浸泡後沉澱出的顏色,船頭雕刻的魚眼已經模糊,卻仍透著股不服輸的勁。這就是阿爺念叨了半年的“破浪號”,據說是鎮上最老的船,比潮生的爹還要大上二十歲。

“愣著乾啥?上船看看。”阿爺踏上搖晃的跳板,潮生連忙跟上,木板在腳下發出“吱呀”的呻吟,像是老人的歎息。船艙裡飄著淡淡的鬆脂香,角落裡堆著幾卷舊漁網,網眼上還掛著曬乾的海藻。阿爺蹲在船尾,摸著斑駁的舵輪,聲音突然軟下來:“你爹當年就愛蹲在這兒,看我修船。”

潮生的爹在他七歲那年出海,再也沒回來。娘後來改嫁去了城裡,他跟著阿爺在海邊的老屋裡過活。阿爺以前是鎮上最好的修船匠,後來腿受了傷,就很少去碼頭了,隻是偶爾會對著牆上掛著的舊船模發呆。

“這船得好好拾掇拾掇,下個月漁汛就能用。”阿爺站起身,拍了拍潮生的肩膀,“你也大了,該學學怎麼跟海打交道了。”

接下來的一個月,潮生成了“破浪號”的常客。每天放學,他都會提著工具箱去碼頭,幫阿爺遞釘子、擰螺絲。阿爺教他辨認船板的紋路,說什麼樣的木頭耐海水浸泡;教他給船底刷桐油,說這樣能防止海蟲蛀咬;還教他檢查漁網的結節,說每個結都係著漁民的命。潮生學得認真,指尖被木屑劃破了好幾次,貼上阿爺給的草藥膏,第二天又接著乾。

有天傍晚,潮生正在船艙裡打磨船槳,突然聽見碼頭上傳來爭吵聲。他探頭出去,看見幾個穿西裝的人正圍著阿爺,手裡拿著幾張紙。“老人家,這碼頭要拆遷建旅遊區,您這船也得挪走,我們會給補償的。”為首的男人說。

阿爺皺著眉,把紙推了回去:“這碼頭是我們漁民的根,這船也不能挪,挪了就沒魂了。”

“您這是為難我們啊。”男人歎了口氣,“上麵的政策已經定了,下個月就動工。”

潮生攥緊了手裡的船槳,跑過去站在阿爺身邊:“這船是我爹當年待過的船,不能挪!”

男人看了看潮生,又看了看阿爺,無奈地搖了搖頭:“你們再考慮考慮,下周我再來。”

等人走了,阿爺坐在碼頭的石階上,望著遠處的海平麵,半天沒說話。潮生也坐下,學著阿爺的樣子望著海。夕陽把海水染成了金紅色,幾隻海鷗貼著海麵飛過,留下一串清脆的叫聲。

“潮生,你說海會不會變?”阿爺突然問。

“不知道。”潮生搖搖頭,“但船不會變吧?”

阿爺笑了笑,摸了摸潮生的頭:“船也會變,就像人會老一樣。但隻要心裡的根還在,就不怕變。”

那之後,阿爺每天都去碼頭,除了修船,還會跟來碼頭的漁民聊天,說碼頭不能拆,說“破浪號”不能挪。可漁民們大多隻是歎氣,有的已經在城裡找了活,有的則等著拆遷補償款。潮生看著阿爺孤單的背影,心裡很不是滋味,他開始學著寫倡議書,把碼頭的曆史、“破浪號”的故事寫下來,貼在鎮上的公告欄裡,可沒幾天就被新的廣告覆蓋了。

漁汛前的最後一個周末,阿爺帶著潮生駕著“破浪號”出了海。那天風不大,海水很平靜,陽光灑在船帆上,像鍍了一層金。阿爺掌著舵,潮生坐在船頭,手裡拿著阿爺做的魚竿釣魚。

“你爹第一次跟我出海,也是坐在這裡,釣了一條兩斤重的鱸魚。”阿爺的聲音隨著海風飄過來,“他那時候跟你一樣大,比你還調皮,非要自己掌舵,結果把船開得歪歪扭扭的。”

潮生笑了,想象著爹年輕時的樣子。他突然覺得,爹好像就坐在自己身邊,陪著他一起看海。

“潮生,你看那邊。”阿爺指著遠處,潮生順著阿爺指的方向望去,隻見一群海豚正跟著船遊,灰色的脊背在海麵上此起彼伏。

“它們是在跟我們打招呼呢。”阿爺說,“海是有靈性的,你對它好,它就會對你好。”

那天他們釣了很多魚,傍晚回到碼頭時,看見鎮上的很多人都在等他們。有潮生的同學,有賣海鮮的阿姨,還有以前跟阿爺一起修船的老匠人。

“陳大爺,我們都聽說了,碼頭不能拆!”賣海鮮的阿姨說,“我們已經聯名寫信給上麵了,這碼頭是我們的家,不能說拆就拆。”

潮生愣住了,阿爺也愣住了,眼眶慢慢紅了。原來這些天,阿爺的堅持被鎮上的人看在眼裡,大家也開始覺得,不能讓碼頭就這麼沒了。

後來,上麵的人來了好幾次,聽了鎮上人的意見,又去看了“破浪號”,最後決定修改拆遷方案,保留碼頭的一部分,把“破浪號”當成漁船文化的展示品留在碼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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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鎮上的人都很高興,阿爺拉著潮生的手,站在“破浪號”旁邊,笑著說:“你看,隻要心裡有念想,就沒有辦不成的事。”

再後來,潮生考上了大學,學的是船舶工程。每年放假,他都會回鎮上,去碼頭看看“破浪號”,幫阿爺打理一下船。有時候,他會坐在船頭,跟阿爺一起看海,聽阿爺講以前的故事,講爹的故事,講“破浪號”的故事。

有一年暑假,潮生帶著自己設計的漁船模型回鎮上,拿給阿爺看。阿爺捧著模型,看了很久,笑著說:“好,好,我們潮生有出息了,以後能造更好的船了。”

潮生看著阿爺的笑臉,又看了看旁邊的“破浪號”,突然覺得,不管以後自己走多遠,不管以後造多少船,“破浪號”永遠都是自己心裡最特彆的那一艘。因為它不僅載著海的記憶,載著爹的記憶,還載著自己和阿爺的時光,載著整個小鎮的根。

海風輕輕吹過,“破浪號”的船帆微微晃動,像是在跟他們打招呼。潮生知道,隻要“破浪號”還在,隻要碼頭還在,這個小鎮的故事就會一直繼續下去,一代又一代,就像這永遠不會停歇的海浪

巷口的老槐樹

我家巷口的老槐樹,該有上百歲了。皸裂的樹皮像爺爺手背的褶皺,枝乾卻依舊遒勁,斜斜地探過青瓦屋頂,把半個巷子都攏在綠蔭裡。

春天是它最溫柔的時候。細碎的槐花開了,一串串綴在枝頭,白得像撒了把碎雪。風一吹,花瓣就簌簌往下落,沾在路人的肩頭、自行車的車筐裡,連空氣裡都飄著清甜的香。放學路上,我總愛和同學撿落在地上的槐花,小心翼翼地裝進紙袋子,回家讓媽媽蒸槐花飯。那股子清香,混著米飯的軟糯,是我關於春天最鮮明的記憶。

夏天,老槐樹下成了巷子裡的“客廳”。傍晚時分,張奶奶搬來小馬紮織毛衣,王爺爺擺上棋盤等棋友,孩子們則圍著樹乾追逐打鬨。我常坐在樹下的石凳上看書,陽光透過層層疊疊的葉子,在書頁上投下斑駁的光影,蟬鳴聲裡,連時光都慢了下來。有次下大雨,我沒帶傘,躲在槐樹下,茂密的枝葉像一把大傘,竟讓我沒怎麼淋濕。

後來巷子改造,有人說老槐樹擋路,提議移栽。巷子裡的老人們急了,拉著施工隊的人說:“這樹看著我們長大,可不能挪走啊!”最後,施工隊特意改了規劃,給老槐樹留了足夠的空間。

如今每次路過巷口,看到老槐樹依舊枝繁葉茂,我就覺得心裡踏實。它像一位沉默的老者,見證著巷子的變遷,也守護著我們一代又一代人的煙火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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