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想是一回事,實際做又是另一回事。
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芸司遙:“大師舍得過來看我了?”
玄溟將補畫的托盤放下,側過臉。
昏暗的光落在他平和冷雋的臉頰,似乎有了幾分熟悉的影子。
他仍舊很平靜,視線古井無波。
……不說話?
玄溟展開畫卷,指尖碾過畫卷邊緣,將其抻平。
芸司遙:“大師氣性怎麼這麼大?”
話音剛落,玄溟拿起補畫筆,筆鋒狠戾地落在畫紙之上。
芸司遙驟然止了聲。
“沙沙……”
筆尖刮擦紙麵發出細碎聲響。
僧人手腕翻轉間,狼毫蘸墨,動作比往日更加粗暴。
那股蠻橫力道穿透紙麵,激得她心口陣陣發顫,卻又奇異地漫開一絲隱秘的酥麻。
顏料似有了生命般攀附蔓延,與他指尖的力道共振。
她意識裡掀起細碎浪潮。
芸司遙忍過了身體的酥麻,心中暗道。
這僧人,當真是記仇得很。
僧人筆鋒狠戾時,她舒展的身體便跟著繃緊。
那股帶著侵略性的力道穿透畫紙,撞得她心口突突直跳。
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輕蟄了一下,劃過的肌理漫開細密的麻。
極爽,又極癢。
爽得想舒展,癢得想蜷縮。
兩種相悖的衝動在他筆下拉扯,倒生出種被牢牢攥住的、隱秘的酣暢來。
誰說僧人無心無情,慈悲為懷?
他分明是比俗人更懂得如何攪動人心。
偏還要披著那層悲憫的袈裟,擺出一副高冷禁欲的樣子。
這副清修自持的皮囊下,不知藏著多少未說出口的洶湧。
讓人想死死咬住他脆弱脖頸,聽他在耳邊難耐喘息,徹底破了他那副不食人間煙火的假象。
芸司遙懶得再裝,她眉梢輕輕一挑,扶著藤編榻站起身。
“玄溟大師,”她聲音勾著點漫不經心的銳利,似譏諷,“你今日下筆的力度,倒比寺裡撞鐘的木還重……”
僧人目光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