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趙高筆跡的沙丘遺詔_一統天下的帝王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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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趙高筆跡的沙丘遺詔(1 / 2)

帝國的巨輪在第五次巡狩的浩蕩煙塵中,碾過破碎的六國故土,駛向帝國東陲的儘頭。琅琊刻石的朱砂未乾,之罘島外的驚濤猶在耳畔,而禦輦內的帝王,卻如同秋風中殘存的燭火,光芒雖盛,內裡已近枯竭。持續數月、跨越千裡的顛簸勞頓,如同無形的蛀蟲,日夜啃噬著嬴政那早已被金丹反噬、沉屙纏身的軀體。曾經挺拔如鬆的腰背,如今在寬大的玄色錦袍下,顯露出難以掩飾的佝僂。威嚴的麵容被一層蠟黃的死氣籠罩,深陷的眼窩裡,那雙曾洞穿六合、令山河變色的銳利眼眸,此刻也蒙上了一層揮之不去的渾濁,唯有在偶爾爆發的雷霆之怒中,才閃現出昔日那令人膽寒的鋒芒。

沙丘平台,這座位於巨鹿郡廣袤平原上的皇家行宮,此刻成了帝國命運的十字路口。行宮規模不大,布局緊湊,四周是高大的夯土圍牆,牆頭插滿獵獵作響的玄鳥黑旗。宮室由堅實的青磚壘砌,飛簷鬥拱,在午後的陽光下投下深重的陰影。然而,這看似堅固的宮闕,卻無法隔絕彌漫其中的、令人窒息的沉重氣息。空氣裡,濃烈的、苦澀的藥味如同實質的愁雲,無處不在,混合著名貴香料燃燒後殘留的奇異芬芳,形成一種令人作嘔的、象征生命與衰敗詭異交織的氣息。

最深處、守衛最為森嚴的寢殿內,光線被厚重的帷幕刻意調暗,僅留幾盞青銅鶴形燈搖曳著昏黃的光暈,勉強驅散一隅黑暗。嬴政半倚在巨大的黑漆龍榻之上,身下是厚厚的錦衾。他急促地喘息著,每一次吸氣都如同破舊的風箱在拉扯,發出嘶啞的“嗬嗬”聲,每一次呼氣都帶著濃烈的、如同金屬鏽蝕般的血腥氣。額頭上覆蓋著一塊浸過冰水的素帛,卻絲毫無法緩解那滾燙的灼熱。

“陛…陛下,該進藥了……”跪在榻前的老禦醫,須發皆白,雙手捧著一隻溫潤的玉碗,碗中是墨黑粘稠、散發著刺鼻腥氣的藥汁,聲音帶著無法掩飾的顫抖。他身後,兩名年輕的醫官低垂著頭,大氣不敢出。

嬴政猛地睜開眼!那雙渾濁的眼中瞬間爆射出駭人的厲芒,死死盯住那碗黑藥!他仿佛看到了雲夢澤中泣血的蛟骨,看到了鹹陽獄壁上詛咒的血字!一股狂暴的怒火混合著對死亡的巨大恐懼,如同岩漿般衝上頭頂!

“滾!給朕滾!”他拚儘全力嘶吼,聲音卻嘶啞破裂,如同砂紙摩擦,“咳咳……你們這些庸醫!廢物!給朕吃的……咳咳……都是毒!都是催命的毒!想害死朕!想應了那‘死而地分’的讖言嗎?!咳咳咳……”劇烈的咳嗽打斷了他的咆哮,他身體痛苦地蜷縮起來,蠟黃的臉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紅,一口暗紅發黑的汙血猛地噴濺在明黃色的錦衾上,如同盛開的、猙獰的死亡之花!

“陛下息怒!陛下保重龍體啊!”老禦醫嚇得魂飛魄散,玉碗脫手摔落在地,墨黑的藥汁潑灑開來,在光潔的金磚地麵上蜿蜒流淌,如同一條不祥的毒蛇。醫官和內侍們驚恐地跪倒一片,額頭緊貼地麵,渾身抖如篩糠。

就在這混亂與絕望彌漫之際,一個身影如同鬼魅般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寢殿門口。中車府令趙高,一身深紫色宦官常服,身形微躬,臉上帶著一種恰到好處的、混合著憂慮、恭謹與無比沉痛的表情。他快步趨前,輕盈地繞過跪伏在地的眾人,如同最貼心的影子,無聲地來到龍榻旁。他甚至沒有看那觸目驚心的血跡,隻是極其自然、又無比迅速地用一塊早已準備好的、潔淨的素色絲帕,輕柔而仔細地替嬴政擦拭著嘴角和錦衾上的血汙。動作之熟練,仿佛演練過千百遍。

“陛下,龍體要緊,萬勿動怒傷身。”趙高的聲音低沉而柔和,帶著一種奇異的、能撫平狂躁的魔力,如同最溫順的貓兒在低語,“這些庸醫無能,死不足惜。陛下乃真龍天子,自有天佑。些許小恙,定能逢凶化吉。”他一邊說,一邊極其自然地、用一種不容置疑的姿態,揮手示意那些瑟瑟發抖的禦醫和內侍:“都下去!莫在此驚擾聖躬!”

如同得到大赦,醫官和內侍們連滾爬爬地退了出去,留下滿室死寂和濃得化不開的藥味血腥。

寢殿內隻剩下嬴政粗重的喘息和趙高輕柔的擦拭聲。昏黃的光線下,趙高低垂著眼瞼,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兩片扇形的陰影,掩蓋了所有真實的情緒。他侍奉這位至尊近三十年,早已將嬴政的每一個習慣、每一個眼神、乃至每一絲情緒的變化都刻入了骨髓。他深知此刻帝王心中翻湧的,除了對死亡的巨大恐懼,更有對那“亡秦者胡”讖語深入骨髓的猜忌,以及對龐大帝國身後事的無儘焦慮。而這一切,正是他精心編織的蛛網中,最致命的餌料。

嬴政急促的喘息稍稍平複了一些,但眼中的渾濁和疲憊卻更深了。他無力地靠在軟枕上,目光有些渙散地投向殿頂繁複的藻井彩繪,仿佛在尋找著什麼。趙高侍立榻邊,如同一尊沉默的雕塑,隻有那雙隱藏在陰影中的眼睛,閃爍著幽深難測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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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高……”許久,嬴政那嘶啞的聲音才再次響起,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疲憊和虛弱,仿佛從遙遠的深淵傳來。

“奴婢在。”趙高立刻躬身,姿態謙卑到了塵埃裡。

“朕……夢見十二金人了……”嬴政的聲音斷斷續續,充滿了夢魘般的驚悸,“就立在鹹陽宮前……那麼高……那麼冷……它們的眼睛……流出了血淚……銅鑄的血淚……染紅了宮階……‘金人泣,鹹陽焚’……那讖語……是真的嗎?咳咳……”他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身體劇烈顫抖。

趙高的心臟猛地一跳!驚人泣血!這是鹹陽獄壁血書讖語中最關鍵的一句!皇帝此刻提及,其心境的脆弱與恐懼已到了頂點!他強壓下心頭的悸動,聲音愈發柔和,帶著一種催眠般的篤定:“陛下!夢魘虛妄,豈可當真?金人乃陛下收天下兵刃所鑄,鎮壓國運之神器,象征大秦永固!焉能泣血?此必是陛下連日辛勞,心神耗損所致。待陛下服下金丹,靜養幾日,龍體康泰,此等虛妄之夢,自當煙消雲散。”

“金丹……”嬴政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微弱的光芒,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後一根稻草。他掙紮著抬起枯瘦的手指,指向榻邊一個紫檀木小盒。盒中,一枚鴿卵大小、通體渾圓、散發著詭異幽藍色澤和刺鼻硫磺氣息的丹丸,靜靜躺在明黃色的錦緞中——那是方士盧生最後進獻的“九轉還魂丹”。

趙高立刻會意,小心翼翼地捧出木盒,取出那枚幽藍的丹丸。他取過玉碗早已有內侍重新奉上清水),將丹丸置於碗底,又拿起一根小巧精致的玉杵,極其耐心、極其細致地,將堅硬的丹丸一點點碾磨成細膩的粉末。玉杵與玉碗發出清脆而單調的“叮叮”聲,在死寂的寢殿中回蕩。幽藍的粉末在清水中慢慢溶解,將整碗清水染成一種令人不安的、深邃的靛藍色,散發著更加強烈的、混合著硫磺和金屬腥氣的詭異味道。

趙高捧起玉碗,跪在榻前,聲音帶著一種近乎神聖的虔誠:“陛下,請服仙丹。此丹乃集東海之精、昆侖之魄,經九轉爐火淬煉而成。服之,必能滌蕩沉屙,固本培元,延壽萬載!”

嬴政渾濁的目光死死盯著那碗靛藍色的藥水,眼中充滿了對死亡的恐懼和對長生的最後一絲瘋狂渴望。他如同被蠱惑般,顫抖著伸出枯枝般的手。趙高適時地將碗沿送到他的唇邊。嬴政閉上眼,喉結艱難地滾動,將那碗散發著不祥氣息的靛藍藥水,一滴不剩地吞咽了下去!

一股灼熱的氣流瞬間從喉間滾入腹中!嬴政蠟黃的臉上猛地湧起一片妖異的潮紅!他發出一聲短促的、如同解脫又似痛苦的呻吟,身體繃緊,隨即又重重地癱軟下去,陷入了更深沉的、藥物與病痛交織的昏睡之中。隻是那緊蹙的眉頭和微微抽搐的嘴角,昭示著即使在睡夢裡,他也無法擺脫那無邊無際的痛苦與恐懼。

趙高緩緩放下玉碗,看著嬴政陷入昏睡的臉,眼中那偽裝的憂慮和恭謹如同潮水般褪去,隻剩下深不見底的冰冷與算計。他如同最耐心的獵人,終於等到了獵物最虛弱、最不設防的時刻。

二、筆走龍蛇

夜色,如同濃稠的墨汁,徹底淹沒了沙丘行宮。白日裡那令人窒息的悶熱被一種刺骨的陰冷所取代,潮濕的寒氣順著宮殿的每一個縫隙鑽入,沁入骨髓。寢殿內,青銅鶴燈的光暈更加昏黃黯淡,將嬴政沉睡的身影拉長,扭曲地投射在冰冷的牆壁上,如同一隻垂死的巨獸。他的呼吸時而急促如風箱,時而微弱得幾不可聞,每一次艱難的喘息都伴隨著胸腔深處沉悶的痰鳴,預示著生命燭火正在急速黯淡。

丞相李斯、上卿蒙毅,以及隨侍的重臣們,早已被趙高以“陛下需靜養”為由,委婉卻不容置疑地“請”出了寢殿外間。此刻,偌大的內殿,除了龍榻上氣息奄奄的帝王,便隻剩下趙高,以及兩名如同石雕般侍立在帷幔陰影深處、絕對心腹的小黃門低級宦官)。空氣凝滯得如同灌了鉛,隻有嬴政那斷續的、如同破舊風箱般的呼吸聲,在死寂中製造著令人心慌的節奏。

趙高靜立在龍榻旁,如同一尊融入黑暗的塑像。他微微佝僂著背,雙手攏在袖中,低垂的眼瞼掩蓋了所有翻騰的心思。時間一點點流逝,漏壺的滴水聲在寂靜中如同鼓點。他在等待,等待那枚“九轉還魂丹”的藥力徹底發作,將帝王拖入更深沉、更難以喚醒的昏睡。

終於,嬴政的呼吸變得更加微弱,那艱難的痰鳴聲也漸漸低了下去,仿佛生命的氣息正在被無形的力量一絲絲抽離。趙高緩緩抬起頭,那雙狹長而銳利的眼睛,在昏黃的燈光下閃爍著幽冷的、如同淬毒匕首般的光芒。他極其輕微地側過頭,目光掃過陰影中的兩名小黃門。不需要任何言語,僅僅一個眼神,那兩人便如同接收到指令的傀儡,無聲而迅捷地行動起來。

一人悄無聲息地走到寢殿門口,將厚重的門扉關緊,並用身體緊緊抵住門栓,豎耳傾聽著外麵的一切動靜,如同一道沉默的閘門,隔絕了內外。另一人則如同狸貓般輕盈地閃到龍榻旁的禦案前。禦案上,早已按照帝王日常習慣,整齊地擺放著書寫詔令所需的一切器物:一方端溪紫石硯,墨錠是上好的鬆煙墨;一支精選的、筆鋒銳利的蒙恬筆改良後的毛筆);數卷裁剪整齊、色澤微黃的雲夢澤精製帛書——這是皇帝專用詔書材料,比竹簡更輕便也更顯尊貴;還有一方代表皇帝權威的“受命於天,既壽永昌”玉璽,用明黃錦緞包裹著,靜靜地躺在紫檀木印匣中。小黃門屏住呼吸,動作麻利而精準地開始研墨。墨錠在硯池中均勻地滑動,發出細微而單調的沙沙聲,濃黑的墨汁漸漸蓄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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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高則如同最精密的機構,無聲地移動到龍榻前。他微微俯身,湊近嬴政的耳邊,聲音壓得極低,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如同夢魘中的囈語,一字一句,清晰地送入帝王那被藥力和病痛模糊的意識深處:

“陛下……陛下?北疆……匈奴異動……蒙恬……扶蘇……”

“陛下……江山……承繼……當立……”

“胡亥……胡亥公子……仁孝……聰敏……可承大業……”

“陛下……當早定遺詔……安……天下之心……”

他的話語,如同最陰險的毒藤,巧妙地纏繞著嬴政潛意識中最深的恐懼與執念:北疆的胡人威脅“亡秦者胡”),手握重兵的蒙恬與長子扶蘇的結合可能帶來的威脅,以及幼子胡亥那在他麵前刻意表現的、趙高精心調教出的“仁孝”假象。每一個詞,都精準地刺向帝王心中最敏感、最脆弱的神經。

昏睡中的嬴政,眉頭痛苦地緊鎖起來,身體無意識地微微抽搐。喉嚨裡發出模糊的、意義不明的咕噥聲,仿佛在噩夢中掙紮。他那枯瘦的手指,在錦衾上無意識地抓撓著,似乎在抗拒著什麼,又似乎在尋求著什麼依托。

趙高的眼中閃過一絲計謀得逞的幽光。時機到了!他不再猶豫,猛地直起身,幾步跨到禦案前。寬大的紫色袍袖帶起一陣微風,拂動了昏黃的燈火。

他深吸一口氣,仿佛要將這寢殿內所有的陰冷與權謀吸入肺腑。他伸出右手——那是一隻保養得極好、骨節分明、手指修長而穩定的手。這雙手,曾為皇帝執掌車馬符節,曾謄抄無數機密奏報,更曾無數次模仿皇帝批示奏章的筆跡,早已將嬴政那獨特的、剛勁峻拔中帶著不容置疑威嚴的筆鋒,摹寫得爐火純青,幾可亂真!

他穩穩地拿起那支飽蘸了濃墨的蒙恬筆。筆鋒懸停在展開的、微黃的詔書帛卷之上,微微顫抖——那不是緊張,而是如同最鋒利的劍即將出鞘前的興奮嗡鳴!

趙高的眼神瞬間變得無比專注,銳利如鷹隼,又冰冷如寒潭。所有的偽裝、所有的算計,在這一刻都凝聚於筆尖。他屏住呼吸,手腕沉穩如山嶽,筆鋒落下!

“朕以眇眇之身,興兵誅暴亂,賴宗廟之靈,六王鹹伏其辜,天下大定……”開篇依舊是皇帝慣用的、睥睨天下的口吻。趙高的筆鋒剛勁有力,轉折處帶著嬴政特有的、如同刀劈斧鑿般的棱角,字字力透帛背。他的動作流暢而迅速,仿佛這詔書的內容早已在他心中演練了千百遍。

“今扶蘇與將軍蒙恬將師數十萬以屯邊,十有餘年矣,不能進而前,士卒多耗,無尺寸之功……”筆鋒陡然變得淩厲!對長子扶蘇和帝國柱石蒙恬的指責,如同冰冷的刀鋒,字字誅心!趙高在書寫這一段時,嘴角甚至勾起一絲難以察覺的、冰冷的弧度。他刻意模仿著嬴政盛怒時筆跡特有的、帶著微微顫抖的豎鉤,將那份“帝王之怒”表現得淋漓儘致。

“……反數上書直言誹謗朕之所為,以不得罷歸為太子,日夜怨望。扶蘇為人子不孝,其賜劍以自裁!”寫到最關鍵處,趙高的手腕猛地一頓,筆鋒在“賜劍以自裁”幾個字上重重壓下!帛書被筆鋒劃出細微的纖維絲縷,墨跡濃黑得幾乎要凸出帛麵!那濃烈的殺意和不容置疑的決絕,透過這力透紙背的筆鋒,幾乎要破帛而出!寢殿內昏黃的燈火似乎都隨之猛地一跳。

“……將軍恬與扶蘇居外,不匡正,宜知其謀。為人臣不忠,其賜死,以兵屬裨將王離。”筆鋒繼續遊走,對蒙恬的處置同樣冷酷無情。當寫到“以兵屬裨將王離”時,趙高的筆尖在“王離”二字上,極其自然地留下了一個細微的、隻有他自己才懂的頓挫——這是他筆跡中一個極其隱蔽的特征,如同一個無聲的烙印。

“……朕巡天下,禱祠名山諸神以延壽命。今扶蘇既死,當以兵屬蒙恬?……”昏睡中的嬴政,似乎被某種巨大的不安攫住,猛地發出一聲含糊不清、卻充滿驚悸的囈語!他的身體劇烈地抽搐了一下,枯瘦的手指猛地抓住錦衾,喉嚨裡發出“嗬嗬”的怪響,似乎想掙紮著醒來!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侍立研墨的小黃門嚇得渾身一僵,手中的墨錠差點掉落!連門口把守的那位也緊張地繃緊了身體!

趙高眼中寒光爆射!他握筆的手卻穩如磐石,沒有絲毫顫抖!就在嬴政囈語的同時,他的筆鋒正落在“以兵屬”之後!電光火石之間,他聽到了“蒙恬”二字!這是帝王潛意識裡對北疆軍權歸屬最本能的反應!

不能寫蒙恬!絕不能讓三十萬精銳落入蒙恬之手!

趙高的心思如同閃電般轉動!筆尖沒有絲毫停滯,在那囈語聲落下的瞬間,他的手腕以一種精妙絕倫的、如同書法大家即興補筆般的流暢動作,極其自然地將筆鋒向下一帶、一勾、一提!

帛書之上,“以兵屬”三字之後,緊跟著落下的,並非“蒙恬”,而是一個行雲流水、轉折圓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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