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霜如銀霜般在長城雉堞上凝結成冰晶,嬴政的指尖輕輕掠過夯土縫隙裡半截斷箭,那箭簇的燕尾倒鉤宛如趙國武庫的標記,熠熠生輝。蒙恬的重甲如泰山壓卵般壓碎城磚苔蘚,青銅劍鞘挑起狼糞灰燼,仿佛挑起了一片戰火的餘燼:“三天前的烽煙,本應如飛鳥般傳至雲陽大營。”
少年君王俯身抓起一把焦土,那指縫間漏下的顆粒,竟如同未燃儘的薊草籽一般,在風中瑟瑟發抖。王翦的戰靴無情地碾碎草籽,冷笑聲如驚雷般驚起寒鴉:“趙人竟將遼東火絨混入狼煙,妄圖延緩軍情傳遞,猶如螳臂當車。”
天際突然傳來悶雷,嬴政的玉具劍穗如陀螺般無風自旋。遠處河穀騰起的七道煙柱,宛如北鬥七星般直指雲層裂縫。李斯展開輿圖,那羊皮上的墨跡遇濕氣顯出血色河道,仿佛是大地的脈絡:“七烽連天,這是趙武靈王時定下的總攻信號,如戰鼓般震撼人心。”
“公子請看!”蒙恬的箭矢如閃電般射落飛過烽燧的灰雁,雁足銅管裡掉出的帛書,宛如一片神秘的符咒。嬴政的太阿劍挑開封印,那縑帛遇陽光,竟如魔術般顯出邯鄲官印:“十月丙戌,代郡精騎如餓虎撲食般襲向膚施。”
膚水南岸的蘆葦蕩裡,嬴政的犀甲沾滿蒼耳,宛如身披一層堅硬的甲胄。對岸趙軍營地的炊煙筆直如矛,直插雲霄,但李斯卻嗅到風裡飄著熟粟香,這味道本該是埋鍋造飯時的焦糊味,如今卻如幽靈般彌漫。
“炊煙過整,必是詐術。”王翦抓起一把河沙拋向空中,那沙粒竟如叛逆的孩子般逆風飄向西北,“趙人在上遊築壩,如築巢引鳳,妄圖困住我們!”
嬴政的太阿劍劈開浮木,年輪間滲出鬆脂狀的黑色液體,宛如大地的淚水。蒙恬的火箭如火龍般射入水麵,幽藍火焰瞬間蔓延三裡,如燎原之火:“火油!趙人想效仿白起火攻,真是不自量力!”
對岸忽地戰鼓如雷,三千草人如林般立起趙軍旌旗。嬴政頭上的玉冠纓帶,仿佛被一股勁風扯斷,那九旒珠如同流星般墜入火海,與此同時,河底升起青銅鉸鏈絞成的攔江鐵索。少年君王劍指蒼穹,聲如洪鐘:“弩陣改仰角,射程增加三十步!”
八百秦弩齊發,箭雨如蝗蟲般穿透草人麻繩,露出後方正在架設浮橋的趙軍工兵。蒙恬的重甲騎兵如鋼鐵洪流般踏碎薄冰,馬槊挑起的浮橋原木上,那楚地官營林場的“申”字火印,仿佛在熊熊燃燒。
正當秦軍先鋒渡河之際,河穀突然劇烈震顫。嬴政緊緊抓住烽燧旗杆,極目遠望,隻見趙軍陣後推出十二具青銅地聽——那可是墨家的守城利器,此刻卻被倒置埋入土中,宛如沉睡的巨獸。
“震位六丈!”李斯的算籌如飛箭般插入裂縫。王翦的戰車急速轉彎,車軸所過之處,地麵如被巨錘砸中般塌陷,露出百口倒置的陶甕——那甕口蒙著的牛皮,正像被驚擾的蜂群般劇烈震顫。
嬴政的太阿劍如閃電般插入甕群中央,劍身龍紋泛起青光。地底傳來沉悶的響聲,猶如巨獸在翻騰。少年君王突然扯斷腰間玉璜,那和氏璧的碎片如雪花般墜地,瞬間拚出井宿星圖:“是趙國礦奴在挖地道!”
蒙恬的重騎兵如火龍般擲出火把,那烈焰順著鬆脂標記,如火龍般燒進地穴。慘叫聲中,焦黑的趙軍死士如惡鬼般爬出洞口,他們手中的鐵鑿,刻著春平君府的虺蛇紋,仿佛在訴說著死亡的詛咒。嬴政的劍尖挑起死士腰間的銅牌,那牌麵上的血跡,如詭異的符咒,清晰地顯出新任趙將“扈輒”的姓名。
日影西斜,如血的殘陽映照在膚水北岸,仿佛給這片土地披上了一層神秘的麵紗。此時,一塊塊浮冰如幽靈般從遠處飄來。趙軍陣中,一輛輛包鐵衝車緩緩駛出,車頂卻覆蓋著齊地進貢的防火氈,宛如鋼鐵巨獸披上了一層厚厚的鎧甲。
嬴政的指尖輕輕劃過冰鑒邊緣,猶如指揮千軍萬馬的將軍,下達著威嚴的命令:“傳令,投石機換裝陶罐!”
三百個密封陶甕如流星般劃破天際,在趙軍陣前轟然炸開。飛濺的驪山溫泉,遇寒風瞬間凝結成冰,仿佛無數顆晶瑩剔透的寶石,將衝車的車輪牢牢地凍在地麵。王翦的令旗在空中揮舞,如同一麵獵獵作響的戰旗,引領著第二輪陶罐的攻擊。這次,陶罐中裝的卻是猛火油,如火龍般咆哮著衝向趙軍。
冰火交織,趙軍的鐵甲在這恐怖的力量下迸裂,如龜殼般破碎不堪。嬴政的太阿劍在陽光下閃耀著寒光,仿佛一條巨龍,映出對岸將旗的身影。他突然縱馬衝向結冰的河麵,如同一顆燃燒的流星,劃破長空:“扈輒的帥旗是雙層絹帛,真旗在右側副車!”
蒙恬的連珠箭如閃電般穿透副車華蓋,墜落的“李”字旌旗如一麵破碎的戰旗,讓全軍為之嘩然——竟是三年前戰死的趙國名將李牧的族徽!李斯用銅鑒反射夕陽,那耀眼的光束如同一把利劍,照出扈輒耳後的易容膠痕:“此人是李牧副將司馬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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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如血,染紅了整個河穀。秦軍如潮水般突破了三道防線,勢不可擋。司馬尚的青銅麵具在王翦的猛攻下被挑落,露出一張布滿燙傷的猙獰麵孔,宛如地獄中的惡鬼。他突然吹響骨哨,那尖銳的聲音如同一把利劍,劃破了寂靜的夜空。趙軍殘陣中,九隻遼東獵鷹如鬼魅般騰空而起。
嬴政的箭囊裡僅剩三支羽箭,箭簇卻裹著從季勝屍身找到的鴆毒,如三顆致命的毒牙。第一箭如閃電般射穿頭鷹爪間的銅鈴,墜落的鈴鐺如同一顆滾動的毒瘤,滾出楚國巫符;第二箭如疾風般貫穿次鷹腹中的帛書,展開的帛書如同一幅神秘的畫卷,竟是鹹陽宮的布局圖;第三箭如流星般擦過司馬尚的發髻,帶下的玉簪如同一顆閃爍的星辰,刻著成蟜的乳名。
“公子小心!”蒙恬的盾牌如一座堅不可摧的城牆,擋住了破空而來的鳴鏑箭。箭杆中空的竹節裡,滑出半枚調兵虎符,宛如一把打開勝利之門的鑰匙——正與蘄年宮暗道找到的殘符嚴絲合合!
司馬尚突然自刎,鮮血如噴泉般噴湧而出,濺起三丈高的血柱。那噴湧的血柱在凍土上畫出太行八陘圖,仿佛是他用生命繪製的最後一幅畫卷。他咽喉傷口處掉下的墨玉骰子,如同一顆神秘的寶石,六麵分彆刻著秦軍六大糧倉的方位。
火光衝天,嬴政的太阿劍如閃電般劈開趙軍輜重車。那傾瀉而出的,並非糧草,而是上千個楚國巫祝所用的桃木人偶,仿佛是從地府湧出的惡鬼。李斯手起劍落,斬斷人偶發辮,露出體內暗藏的蝗蟲卵囊,如同一顆顆邪惡的種子:“趙楚合謀,欲毀我關中稼穡!”
王翦的戰車如一頭凶猛的巨獸,無情地碾過太行徑石碑。車轅卻突然被地下鐵蒺藜死死卡住,仿佛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嬴政的玉具劍挑起鐵器,刃麵映出韓國製式花紋,宛如夜空中閃爍的繁星:“這是新鄭匠人用過的淬火油!”
蒙恬的斥候押來趙軍俘虜,俘虜的脛甲夾層裡,燕國刀幣如落葉般掉落。嬴政用劍尖挑開刀幣鏽跡,隱約可見太子丹的私印,仿佛是隱藏在黑暗中的惡魔之眼:“好個合縱連橫,四國暗樁皆在此役現形。”
突然,天降暴雪,如鵝毛般紛紛揚揚。河穀對麵,七盞赤色孔明燈如幽靈般亮起。李斯的羊皮輿圖被雪水浸透,顯出一條隱秘山道,仿佛是通往地獄的通道:“燈陣排成軫宿,指向藺相如舊府!”
攻破趙軍殘部時,嬴政在廢棄馬廄中發現了地窖。蒙恬的重劍如雷神之錘,劈開鐵鎖,黴味中混雜著遼東人參的氣息,如同一股神秘的力量。三千具包鐵馬鞍整齊堆放,鞍具紋路卻如匈奴的圖騰,充滿了異域風情。
“看這針腳!”王翦扯開鞍墊,內襯縫線如精美的藝術品,打著趙國官營作坊的結繩標記。李斯用銅簪挑開皮革夾層,掉出的竹片如古老的秘籍,用楚篆寫著:“借道河南,直取鹹陽”。
嬴政的太阿劍突然發出清脆的鳴響,仿佛是在向主人訴說著什麼。劍鋒如淩厲的箭矢,指向地窖角落的陶甕。甕中醃菜下,青銅匣如沉睡的巨獸,匣內帛畫描繪著阿房宮建築圖,梁柱比例竟與邯鄲叢台毫無二致,仿佛是孿生兄弟。
“好個春平君。”少年君王目光如炬,碾碎陶片,“伐秦是假,盜我宮室秘圖是真。”甕底突然竄出赤鏈蛇,蛇鱗反光如詭異的符文,拚出“申時三刻”的卦象,仿佛是命運的詛咒。
秦軍班師時,嬴政毫不猶豫地割破掌心,將鮮血滴入膚水,仿佛是在向天地獻祭。血珠在冰麵上迅速凝結,形成了一隻栩栩如生的玄鳥圖騰。這隻玄鳥似乎擁有生命一般,在冰麵上緩緩遊動,然後順著水流的方向,朝著邯鄲的方向飄去。
與此同時,蒙恬手中的重劍如同閃電一般插入了河床之中,濺起一片水花。而劍穗上懸掛的和氏璧碎片,此刻竟然泛起了一層青芒,仿佛在呼應著那隻遠去的玄鳥。
“今日之血,他日必以趙土相償。”少年君王的聲音在夜空中回蕩,驚起了一群夜梟,它們撲騰著翅膀,在黑暗中發出陣陣嘶鳴。
而在對岸,趙軍的巫祝們正敲響著招魂鼓,鼓聲低沉而有力,仿佛是在召喚著那些死去的靈魂。
王翦站在岸邊,他手中的長刀一揮,將繳獲的趙軍帥旗斬斷。然而,當旗杆斷裂的瞬間,人們驚訝地發現,旗杆的中空處竟然掉出了一顆楚國雲夢澤的蓮籽。
李斯展開了一幅連夜繪製的地圖,上麵用朱砂繪製著邯鄲、郢陳、新鄭、薊城四個地方,而這四個地方之間,用紅色的線條連接著,就像是一道道流淌的鮮血。
“公子,這狼煙不過是個引信罷了……”李斯的話還沒有說完,突然,雲中郡的急報傳來——匈奴的三千騎兵趁著混亂,已經南下入侵。更讓人驚訝的是,這些匈奴騎兵的馬鞍樣式,竟然與地窖中所藏的完全相同。
嬴政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他折斷了手中趙將的青銅劍,斷刃在月光下閃爍著寒光,仿佛拚出了一幅太行山的形狀。
“傳詔九原,蒙武將軍的騎兵該換裝新式馬鞍了。”嬴政的聲音平靜而堅定,他的目光望向遠方,那裡是趙國的土地,也是他未來要征服的目標。
雪地上,少年君王的影子隨著烽煙一同升騰,漸漸與城頭的玄鳥旗融為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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