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潁川郡的第一塊秦法碑_一統天下的帝王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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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潁川郡的第一塊秦法碑(1 / 2)

>陽翟城的廢墟上,巨大的青石法碑被立起。

>李斯親筆篆刻的秦律條文在石麵上泛著冷光,如同懸在韓人頭頂的利劍。

>當老儒生用身體撞向石碑,血染“棄灰於道者黥”的刻痕時,嬴政正把玩著韓宮繳獲的青銅小鼎。

>廷尉府快馬送來的密報被他隨手丟入火盆:“頑愚之血,正可沃我大秦新土。”

陽翟城潁川郡郡治)的殘陽,像一塊熔化的巨大銅塊,沉沉地墜向西邊的地平線,將最後的光與熱潑灑在滿目瘡痍的大地上。這座曾經韓國西部的重鎮,剛剛經曆了一場鐵與火的洗禮。秦軍的黑旗取代了韓國的赤旗,在尚未完全倒塌的箭樓和城垣上獵獵作響。空氣中彌漫著濃重得化不開的焦糊味、血腥氣以及新翻開的泥土氣息——那是秦軍士兵和征發來的韓地民夫,正在清理戰場,焚燒屍體,修補城牆。每一錘砸在夯土上的悶響,每一聲拖動殘木的刺耳摩擦,都像鈍刀在剮蹭著幸存韓人的神經。

新鄭陷落、韓王安被鎖鏈押走的餘震尚未平息,秦人統治的觸角,已帶著不容置疑的冰冷姿態,迅速而強硬地伸向了這片剛剛被征服的土地。陽翟,作為新設立的潁川郡治所,成了大秦法度在這片焦土上打下的第一枚楔子。

郡守府臨時設在原陽翟守將的府邸,雖未完全毀於戰火,卻也顯出破敗。府邸前的廣場,原本是操演士卒、舉行儀典之地,此刻卻被清理出一大片空地。深秋的風卷起地上的灰燼和殘葉,打著旋兒,發出嗚咽般的聲響。廣場中央,一塊巨大的青石已被打磨得方正平整,在夕陽下泛著冰冷而沉重的幽光。它像一頭沉默的巨獸,靜靜地臥在那裡,等待著被賦予某種足以改變這片土地命運的力量。數十名赤膊的精壯刑徒,在秦軍監工皮鞭的呼嘯和厲聲嗬斥下,喊著低沉而整齊的號子,正用粗大的繩索、巨大的木杠和滾木,艱難地將這塊巨石緩緩豎起。汗水混合著塵土,在他們黝黑的脊背上流淌,每一次發力,繩索都深深勒進皮肉,肌肉虯結賁張。巨石與地麵摩擦,發出令人牙酸的“嘎吱”聲,緩慢而堅定地向著天空伸展。

“嘿——喲!嘿——喲!”號子聲在空曠的廣場上回蕩,帶著一種原始的、令人窒息的沉重感。周圍,被驅趕來“觀禮”的陽翟百姓,男女老幼皆有,他們被手持長戟的秦軍士兵隔離在廣場邊緣。一張張臉孔上寫滿了麻木、恐懼,還有深藏在眼底、如同地火般壓抑的憤怒與不甘。沒有人說話,隻有沉重的呼吸和孩童壓抑的啜泣聲在風中飄散。他們的目光,死死地盯著那塊正在被豎起的巨石,仿佛那不是石頭,而是一座即將壓垮他們世代生活的牢籠。

鹹陽,章台殿。

殿內銅獸爐中燃燒著上好的南山炭,溫暖如春,檀香的清幽氣息絲絲縷縷,驅散了深秋的寒意。嬴政並未身著繁複的冕服,隻穿了一身玄色深衣,腰間束著玉帶,顯得精乾而隨意。他斜倚在鋪著厚厚熊皮的禦榻上,手中把玩著一件剛從新鄭韓王宮繳獲的青銅小鼎。

小鼎不過巴掌大小,形製古雅,三足兩耳,鼎腹微鼓,通體覆蓋著繁複細密的蟠螭紋,間有錯金的雲雷紋點綴,雖曆經歲月,依舊流光溢彩,顯示出韓國鑄銅技藝的精湛。鼎身內壁,還依稀可見幾個古老的鳥蟲篆銘文。嬴政修長的手指,帶著一種近乎鑒賞珍寶的優雅,緩緩撫過鼎身冰涼的紋路,感受著那凹凸起伏的觸感,指尖停留在那神秘的銘文上輕輕摩挲。他的眼神專注,卻又帶著一種深不見底的思量,仿佛透過這小小的青銅器物,在審視著那個剛剛被他碾碎的國家的靈魂。

“韓人雖弱,其器尚精。”嬴政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裡響起,平靜無波,聽不出喜怒。他將小鼎舉到眼前,對著殿內明亮的燭光細細端詳,錯金的紋路在光線下流淌著迷人的光澤。“隻可惜,寶器落於庸主之手,終成寡人案頭玩物。”嘴角勾起一絲極淡、極冷的弧度,那是一種掌控一切的、帶著掠奪者滿足感的笑意。

侍立在一旁的趙高,立刻躬身上前一步,臉上堆滿了恰到好處的諂媚與讚歎:“大王聖明!六國珍寶,唯有置於大秦宮闕,得大王聖目垂青,方不負其靈韻光華。韓國已為齏粉,此鼎能獻於大王,亦是其造化。”他的聲音又尖又細,如同滑膩的毒蛇,在溫暖的空氣中遊走。

嬴政不置可否,目光依舊停留在小鼎上,指尖卻微微用力,感受著青銅那堅硬的質感。新鄭的硝煙、韓王安囚車上冰冷的青銅鎖鏈、幽篁館內那絕望的嚎哭……這些畫麵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隨即被手中這象征著征服與占有的青銅鼎所取代。一種強大的、近乎膨脹的掌控感充盈著他的胸腔。器物如此,土地、人民、法度,亦當如此!

“廷尉那邊,潁川郡的法碑,該立起來了吧?”嬴政忽然問道,目光並未離開小鼎,語氣像是在確認一件早已安排妥當的日常事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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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大王,”趙高連忙應答,“按行程與李廷尉之前奏報,此刻,陽翟城頭,我大秦的法碑,應已巍然矗立!潁川之民,自當沐浴大王法度恩威之下。”他的語氣充滿篤定,仿佛那冰冷的石碑已然成為了新的神明。

嬴政微微頷首,手指輕輕敲擊了一下鼎腹,發出一聲清脆的微鳴。“善。令李斯,潁川諸事畢,速歸鹹陽。寡人等著他,詳述韓地歸化之始末。”

“唯!”趙高躬身應諾。

陽翟郡守府前的廣場上,巨大的青石法碑終於被牢牢固定在了堅實的夯土地基上,如同一柄出鞘的巨劍,直刺向暮色漸沉的天空。碑身高達一丈有餘,寬厚沉重,在殘陽的餘暉下投下長長的、極具壓迫感的陰影,將廣場上的人群籠罩其中。

新上任的潁川郡郡守,一位麵容刻板、法令紋深如刀刻的秦吏,身著黑色官服,頭戴法冠,在數名同樣表情嚴肅的郡吏簇擁下,步履沉穩地走到法碑前。他展開一卷用朱砂書寫、蓋有廷尉府和秦王璽印的帛書詔令,清了清嗓子,聲音洪亮而毫無感情,如同在宣讀一份冰冷的判決書:

“秦王詔令:韓地新附,置潁川郡!自即日起,凡潁川郡治下之民,無論貴賤,一體遵行大秦律令!此碑所刻,乃律法之要,懸法以明,垂範後世!敢有違逆者,嚴懲不貸!”

他的聲音在死寂的廣場上回蕩,每一個字都像冰雹砸在韓人的心上。隨著他的話音,兩名強壯的刑徒合力抬著一麵沉重的木框,框內繃著潔白的素絹。素絹之上,是墨色淋漓、力透絹背的秦篆大字!那正是廷尉李斯親筆所書的秦律摘要!字跡方硬峻拔,棱角分明,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與冷酷。

刑徒們小心翼翼地將這麵素絹覆在青石碑麵上。早已等候多時的幾名石匠,立刻手持鋒利的青銅鑿刀和沉重的鐵錘圍了上去。他們神情專注,動作精準而有力。鐵錘敲擊鑿刀頂端,發出清脆而富有節奏的“叮!叮!”聲。青銅鑿尖在堅硬的青石表麵迸濺出細碎的火星,石屑簌簌落下。素絹上的墨字,被一點點、一絲不苟地鐫刻進冰冷的石碑深處。

廣場邊緣的人群中,死一般的寂靜被這持續不斷的鑿刻聲打破,又因為這聲音所代表的含義而陷入了更深的死寂。人們伸長脖子,竭力辨認著那些逐漸在石碑上成形的、如同鬼畫符般的秦篆文字。即使大多不識字,他們也能感受到那些筆畫裡蘊含的森然寒意。一些識得幾個字的老者,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身體抑製不住地顫抖起來。

“盜采人桑葉…贓不盈一錢…罰徭三旬?”

“鬥毆傷人…見血…完為城旦?”

“棄灰於道者…黥?!”

“什伍連坐?!鄰裡不告奸者…腰斬?!”

壓抑的、帶著極度驚恐和難以置信的抽泣聲在人群中此起彼伏地響起。這些律條,比他們聽聞過的任何韓法都要嚴苛百倍!動輒肉刑、苦役,甚至株連!那“棄灰於道者黥”把灰燼倒在路上就要在臉上刺字)的條文,更是讓所有平民百姓感到一股寒氣從腳底直衝天靈蓋!這哪裡是律法?分明是懸在每一個人頭頂、隨時可能落下的屠刀!

恐懼如同瘟疫般在人群中蔓延。孩童被母親死死捂住嘴巴,隻露出驚恐的大眼睛。壯年男子攥緊了拳頭,指節發白,卻又在秦軍士兵冰冷目光的逼視下無力地鬆開。老嫗們低聲啜泣起來,渾濁的淚水順著皺紋溝壑流淌。這冰冷的石碑,這陌生的、殘酷的秦法,如同無形的鎖鏈,比韓王安身上的青銅鎖鏈更沉重地套在了每一個韓人的脖子上,宣告著他們熟悉的世界徹底崩塌,一個嚴苛如鐵的新時代已然降臨。

暮色四合,陽翟城頭點燃了火把,跳動的火光將巨大的法碑映照得忽明忽暗,碑上剛刻好的秦篆條文在光影交錯中仿佛活了過來,如同擇人而噬的毒蛇。郡守和郡吏早已退去,秦軍士兵依舊如標槍般挺立在廣場四周,警惕的目光掃視著人群。

大部分韓民在恐懼的驅使下,開始麻木而緩慢地向後退去,準備離開這片象征著新枷鎖的地方。就在這時,人群後方突然爆發出一陣小小的騷動。

“讓開!讓開!”一個蒼老而嘶啞,卻帶著某種近乎癲狂的決絕的聲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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