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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長城烽燧的匈奴狼煙(1 / 2)

朔風如刀,裹挾著陰山山脈的凜冽寒氣,狠狠刮過夯土築就的烽燧高台。戍卒趙拓佝僂著身子,幾乎將整個凍僵的臉龐埋進翻起的羊皮襖領子裡,隻露出一雙被風沙磨礪得渾濁卻依舊警惕的眼睛,死死盯著長城以北那片被初冬薄雪覆蓋的茫茫草原。天色是鉛灰色的沉重,壓得人心頭發悶。腳下的烽燧夯土台冰冷刺骨,寒氣穿透了破爛的草鞋和裹腳布,直往骨頭縫裡鑽。他下意識地跺了跺麻木的腳,試圖喚醒一絲知覺,目光卻不敢有片刻離開那片死寂的草原。太安靜了,安靜得反常,連慣常出沒的野兔和黃羊都失去了蹤影,隻有風在空曠的原野上嗚咽,卷起細碎的雪沫,如同無數細小的冤魂在低語。

“拓哥,這鬼天,凍死個人了!”旁邊一個年輕些的戍卒王川,聲音打著顫,抱著長戈縮在女牆避風的角落,嘴唇凍得烏紫。他用力搓著幾乎失去知覺的手,對著掌心哈出的白氣瞬間被寒風撕碎。“家裡的熱炕頭…還有阿娘熬的黍米粥…”他的聲音低了下去,帶著濃重的鼻音,是對遙遠溫暖的絕望思念。

趙拓沒回頭,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咽下同樣冰冷的唾沫,聲音乾澀沙啞:“少想那些沒用的。仔細瞧著北邊,這風裡頭…有股子腥膻味兒。”他的鼻子在邊塞風霜裡磨練了多年,對匈奴人特有的、混合著牲畜、皮革和某種難以言喻的野性氣息異常敏感。那股味道此刻正若有若無地飄蕩在風中,像毒蛇的信子,令人脊背發涼。他握緊了手中冰冷沉重的青銅長戈,指關節因為用力而發白。烽燧高台之上,那堆預備燃放烽火的狼糞、柴草、油脂混合物,此刻被厚厚的氈布覆蓋著,靜靜蟄伏,像一頭隨時準備發出驚天咆哮的巨獸。

突然!

“拓哥!狼煙!左前方!”王川的聲音陡然拔高,尖利得變了調,帶著極度的驚恐,手指顫抖著指向東北方向約十裡外的一座孤零零的烽燧。那正是前哨“雲中燧”的位置!

趙拓的心臟猛地一沉,像被一隻冰冷的手狠狠攥住。他霍然轉頭望去——隻見一道濃烈得近乎發黑、筆直如柱的狼煙,正撕裂鉛灰色的天幕,扶搖直上!那煙柱粗壯、漆黑、翻騰著不祥的死亡氣息,在朔風中頑強地保持著向上的姿態,像一個垂死巨人最後的呼號。那是最高級彆的警訊!匈奴大舉來襲,烽燧失守在即!

“快!點火!舉赤旗!”趙拓的嘶吼瞬間壓過了風聲,帶著一種撕裂喉嚨的決絕。他像一頭被激怒的老狼,猛地撲向那堆覆蓋著氈布的烽火材料。王川連滾帶爬地衝向插在燧頂的木杆,手忙腳亂地解下那麵巨大的、象征著十萬火急的赤紅色旗幟。

沉重的氈布被趙拓奮力扯開,露出下麵混合著狼糞、半乾的蒿草和凝固油脂的引火物。刺鼻的焦糊和腥臊味撲麵而來。他顫抖著雙手,從懷裡掏出視若珍寶的火鐮和燧石——一塊邊緣被打磨得鋒利的黃鐵礦石,一塊灰白色的堅硬燧石。這兩塊冰冷的石頭,此刻維係著身後無數生命的安危。

“鐺!鐺!鐺!”急促而刺耳的撞擊聲在烽燧頂上響起。每一次撞擊,都迸發出細碎微弱的火星,落在浸了油脂的引火絨上。趙拓的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那麼漫長。寒風無情地吹打著,剛剛冒出的一縷細小青煙瞬間就被掐滅。王川在一旁抱著沉重的赤旗,牙齒咯咯作響,眼睛死死盯著趙拓手中的動作,臉色慘白如雪。

“老天爺!開開眼!”趙拓額頭青筋暴跳,汗水混合著塵沙從鬢角流下,他幾乎是用儘了全身的力氣,更加瘋狂地敲擊火鐮與燧石,火星如瀕死的螢火蟲般明滅不定。冰冷的恐懼攫住了他,難道連烽火都點不起來?難道身後的袍澤、鄉梓,都要在毫無防備中迎來匈奴的彎刀?

就在絕望邊緣,一小撮火星終於頑強地鑽進了引火絨的中心,貪婪地舔舐著油脂!一股微弱的、帶著焦糊味的白煙嫋嫋升起,在寒風中頑強地扭動著身體!

“著了!著了!”王川帶著哭腔狂喜地喊道。

趙拓眼中爆發出駭人的精光,如同絕境中覓得生機的困獸。他立刻俯身,小心翼翼地對著那點微弱的火種,用儘肺裡所有的氣息,輕柔而持續地吹氣。“呼…呼…”氣流穩定地送出,每一次都像在嗬護初生的嬰兒。白煙越來越濃,顏色逐漸轉深。終於,一抹橘紅色的火苗猛地跳躍出來,貪婪地卷上旁邊的乾草和狼糞!

“加柴!快!”趙拓厲聲命令,自己則猛地站直身體,用儘全身力氣,將王川遞過來的那麵巨大的赤紅色麻布旗幟,奮力綁上高聳的旗杆頂端。沉重的赤旗在刺骨的寒風中艱難地展開、繃直,如同一道巨大的、流淌著鮮血的傷口,橫亙在灰暗的天幕下,向後方傳遞著死亡降臨的訊號。

與此同時,王川已將大把浸了油脂的鬆枝投入初生的火焰中。“轟!”一聲悶響,火焰得到了充足的燃料,瞬間暴漲!濃烈、漆黑、翻滾著死亡氣息的狼煙,如同一條被喚醒的黑色怒龍,粗壯無比,帶著焚儘一切的威勢,咆哮著衝天而起,迅速與遠處“雲中燧”那道絕望的煙柱連成一片!兩道巨大的黑煙,如同擎天的巨柱,又像是地獄伸出的魔爪,在陰沉的天空下無聲地宣告著浩劫的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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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拓扶著滾燙的旗杆,胸膛劇烈起伏,大口喘著粗氣,冰冷的空氣刺得肺葉生疼。他望著眼前這兩道衝天而起的狼煙,臉上沒有一絲成功的喜悅,隻有深入骨髓的疲憊和濃得化不開的憂慮。“點起來了…可援兵…還能及時來嗎?”他喃喃自語,聲音淹沒在火焰的劈啪聲和狂風的嗚咽裡。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遠方“雲中燧”的方向,那裡,除了濃煙,什麼也看不見了。死寂。一種令人窒息的死寂籠罩著那片土地,比匈奴的馬蹄聲更讓人心膽俱裂。那烽燧裡朝夕相處的幾十個兄弟,此刻恐怕已儘數倒在了匈奴人的彎刀和馬蹄之下,滾燙的鮮血正浸透冰冷的塞北凍土。

九原郡治所,蒙恬昔日的中軍幕府所在,如今籠罩在一片沉悶而壓抑的混亂之中。巨大的牛皮地圖懸掛在冰冷的石牆上,上麵標示著長城沿線的關隘、烽燧、駐軍點,以及深入草原的斥候標記。空氣中彌漫著汗味、皮革味、還有一股若有若無的鐵鏽與血腥混合的氣息。沉重的腳步聲在廳堂內外雜亂地回響,夾雜著壓抑的咳嗽和低聲的、焦躁的議論。

新任北疆都尉屠睢,一個身材高大、麵如鍋底、眼帶赤絲的壯漢,正焦躁地在一張厚重的黑漆木案前來回踱步。他身上嶄新的玄色魚鱗甲在走動時發出沉悶的摩擦聲,腰間懸掛的青銅長劍隨著步伐拍打著腿甲,發出“哢噠、哢噠”的噪音,像在敲擊著每個人緊繃的神經。他猛地停在案前,蒲扇般的大手“砰”地一聲重重拍在粗糙的木案上,震得案上的陶製水杯跳了起來,渾濁的水濺濕了攤開的一卷竹簡軍報。

“廢物!一群廢物!”屠睢的咆哮如同炸雷,震得屋頂的灰塵簌簌落下。他赤紅的眼睛掃過下首幾個垂首肅立的軍侯和司馬,眼神凶狠得像要擇人而噬。“雲中燧!整整一個燧!幾十號人!連個完整的求援訊息都來不及發出來就被端了?斥候呢?派出去的斥候都是吃乾飯的瞎子嗎?啊?!”唾沫星子隨著他的怒吼飛濺。

一個麵容憔悴、穿著陳舊皮甲的軍侯硬著頭皮上前半步,聲音乾澀地回稟:“都尉息怒…入冬後風雪太大,斥候隊…折損近半…派往雲中燧方向的幾隊…至今…無一人返回…”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幾乎微不可聞。

“無一人返回?!”屠睢猛地拔高了聲調,臉上的橫肉都在抽搐,猙獰可怖。“那就是都死絕了!好!好得很!匈奴崽子這是扇老子的臉!扇大秦的臉!”他又開始暴躁地踱步,沉重的腳步踩得地麵咚咚作響。“傳令!立刻點齊五千步騎!本都尉要親自去把雲中燧奪回來!把那些匈奴崽子的人頭,給老子壘成京觀!讓草原上的狼都看看,犯我大秦邊境的下場!”

“都尉!萬萬不可!”一個清瘦但聲音沉穩的幕僚,身著文士深衣,急忙上前勸阻。他是蒙恬時代留下的老文書陳平注:此處為虛構人物,非漢初陳平),深知北疆局勢。“雲中燧陷落如此之快,敵情不明,恐有重兵埋伏!且…且…”他猶豫了一下,頂著屠睢幾乎要殺人的目光,艱難地繼續說道:“且今冬酷寒,糧秣轉運艱難,兵卒衣甲單薄,凍傷者甚眾。若貿然出塞,一旦遇伏,後果不堪設想!當務之急,是加固各處關隘,謹守長城防線,待探明敵情,再…”

“放屁!”屠睢粗暴地打斷陳平,巨大的手指幾乎戳到對方臉上,眼中是不加掩飾的輕蔑。“蒙恬那套縮頭烏龜的把戲,早過時了!老子不是他!老子隻知道,匈奴人砍了老子的燧,老子就要砍他一百個腦袋來抵債!什麼敵情不明?什麼糧秣艱難?都是借口!你們這些酸腐文人,懂個屁的打仗!隻知道畏首畏尾!”他猛地拔出腰間佩劍,寒光一閃,“鏘”的一聲砍在案角,木屑紛飛。“再敢言守者,猶如此案!傳令!立刻集結兵馬!”

陳平看著被砍掉一角的木案,臉色煞白,嘴唇哆嗦著,終究不敢再言,頹然退下。廳堂中一片死寂,隻有屠睢粗重的喘息和甲葉碰撞的聲音。

就在這時,一名傳令兵渾身是雪,連滾帶爬地衝了進來,撲倒在地,聲音嘶啞地喊道:“報——!急報!‘鷹眼燧’、‘飛狐燧’、‘黑風口燧’…東北方向,接連…接連燃起三道赤旗!三道衝天狼煙!匈奴…匈奴主力…恐已突破雲中燧缺口,正沿河穀南下!前鋒…前鋒距‘固陽塞’不足五十裡了!”

“什麼?!”屠睢臉上的狂怒瞬間凝固,轉而化為難以置信的驚愕,握著劍柄的手微微顫抖。三道赤旗!三道狼煙!這是最高級彆的全線入侵警報!匈奴人不是小股騷擾,而是有預謀的大規模突襲!他們利用雲中燧的失陷打開了缺口,像決堤的洪水般湧了進來!他剛剛叫囂著要出塞複仇,此刻卻被這突如其來的噩耗釘在原地。

“固陽塞…守將是誰?”屠睢的聲音有些發虛,失去了方才的暴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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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司馬欣將軍。”傳令兵喘息著回答。

屠睢眼神閃爍了一下。司馬欣?那是丞相李斯的心腹,被安插到北疆來的。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的慌亂,色厲內荏地吼道:“傳令司馬欣!給老子死守固陽塞!一步不許退!再派人…不!飛馬急報鹹陽!稟報陛下…不,稟報丞相和郎中令大人!北疆…北疆告急!匈奴大舉入寇!請求…請求速發援軍糧草!”

“都尉…固陽塞守軍不足兩千,且多為刑徒充任,甲械不齊…”一個軍侯忍不住低聲提醒,臉上滿是憂慮。

屠睢猛地瞪向他,眼中血絲更密:“閉嘴!守不住也得守!沒有援軍到來之前,就算用屍體堆,也要把固陽塞給老子堵住!快去!”他此刻的咆哮,已帶上了幾分掩飾不住的驚惶。那三道衝天而起的狼煙,仿佛三條索命的黑色巨蟒,緊緊纏繞在他的心頭。出塞複仇的豪言壯語早已拋到九霄雲外,他腦子裡隻剩下一個念頭:守住!等待鹹陽的援兵!至於那些戍邊的士卒,那些充軍的刑徒,他們的命,不過是拖延時間的消耗品罷了。

幕府外,刺骨的寒風卷著雪粒,猛烈地抽打著“九原郡”的旗幡。那麵曾經象征著蒙恬赫赫武功、令匈奴膽寒的旗幟,此刻在狂風中獵獵作響,聲音卻顯得格外淒涼而無力。集結的號角嗚咽著響起,帶著一種不祥的悲音。一隊隊麵容枯槁、衣衫襤褸的士卒和刑徒,在軍官粗暴的嗬斥和鞭打下,頂著寒風,拖著沉重的步伐,麻木地湧向城防各處。他們的眼神空洞,看不到希望,隻有對嚴寒、饑餓和即將到來的殘酷廝殺的深深恐懼。這九原郡的根基,始皇帝北逐匈奴的赫赫武功所鑄就的北方屏障,在屠睢的剛愎和混亂的指揮下,正如同被白蟻蛀空的巨木,在匈奴的狼煙麵前,發出令人心悸的呻吟。

距離長城以北數百裡的單於王庭深處,氣氛卻與秦軍幕府的混亂壓抑截然相反。巨大的穹廬金帳內,暖意融融。粗大的牛油蠟燭插在青銅燭台上,燃燒著明亮而穩定的光,將帳內映照得如同白晝。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奶香、烤肉的油脂香氣,還有馬奶酒特有的酸甜味道。巨大的銅盆裡,炭火劈啪作響,散發著源源不斷的熱量,將塞外的嚴寒牢牢隔絕在外。

年輕的冒頓單於,端坐在鋪著完整雪白狼皮的胡床之上。他身形魁偉,穿著一件裁剪合體的深紫色右衽錦袍,領口和袖口鑲著名貴的黑貂皮毛,腰間束著鑲嵌金狼頭的玉帶。這身裝束既有匈奴貴族的華貴,又隱隱透出模仿南方秦人的精致。他的臉龐線條如同草原上的山岩般剛硬分明,鼻梁高挺,嘴唇緊抿,最引人注目的是那雙眼睛——深邃、銳利,像鷹隼一般,瞳孔深處仿佛跳動著永不熄滅的野心火焰,又帶著一種近乎殘忍的冷靜。

一名風塵仆仆、臉上帶著新鮮刀疤的斥候百夫長,正單膝跪在厚厚的羊毛地毯上,用快速而清晰的匈奴語稟報著。他詳細描述了雲中燧如何被精銳的“鳴鏑鐵騎”冒頓親自訓練的秘密部隊,以響箭為號)如雷霆般擊破,如何利用這個缺口迅速南下,以及秦軍烽燧燃起的狼煙和九原郡方向傳來的混亂號角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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