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坐在下首，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青瓷茶盞的邊緣，茶水微涼，映出他略帶思索的臉。
“麒麟殿……是怎麼成立的？”
他開口，聲音不高，但在靜謐的禦書房裡格外清晰。
夏明德抬眸看他。
夏明德眼角的皺紋裡藏著幾十年權謀沉浮的痕跡，目光卻依舊銳利如刀。
“萬順王朝覆滅那年，天下大亂。”
他緩緩開口，嗓音低沉，像是從歲月深處傳來。
林天屏住呼吸，沒敢打斷。
“古武世家、隱士宗門，個個都想趁亂分一杯羹。”
夏明德冷笑一聲，手指輕敲案幾，
“楚門那位老祖宗，帶著七十二死士，一夜之間血洗了隴西李氏滿門。”
林天眼皮一跳。
“血流成河啊……”
夏明德眯起眼，像是又看到了當年的慘烈，
“後來，楚門牽頭，聯合十二個最強的世家，成立了麒麟殿。”
林天皺眉：
“為什麼是十二個？”
“製衡。”
夏明德端起茶盞，啜了一口，茶湯微苦，他眉頭都沒動一下，
“楚門再強，也不能一家獨大。十二分堂，各管一攤，互相牽製。”
林天若有所思。
“起初，還算太平。”
夏明德放下茶盞，瓷器輕磕在案幾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各大家族共同維護大夏安穩，剿匪、平叛、鎮守邊疆……麒麟殿的勢力，一度比朝廷還大。”
林天心頭微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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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啊……”
夏明德忽然歎了口氣，眼神漸冷，
“人心不足蛇吞象。”
窗外風雪漸急，吹得窗欞微微震顫。
“十二分堂，漸漸開始爭權奪利。”
夏明德語氣漸沉，
“誰都想多占一份資源，誰都想壓彆人一頭。明爭暗鬥，甚至……內亂。”
林天攥緊了拳頭。
“更糟的是——”
夏明德盯著他，一字一頓，
“朝中有人，趁機打壓麒麟麒麟殿。”
夏明德半倚在龍榻上，臉色灰敗，嘴唇泛著不正常的青紫。
"那群人……"
夏明德突然開口，聲音沙啞得像是砂紙摩擦，
"早就等著這一天了。"
他艱難地撐起身子，枯瘦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指甲縫裡還殘留著暗紅的血痂。
林天上前一步想扶，卻被夏明德抬手製止。
"麒麟殿亂成這樣……"
夏明德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指縫間滲出黑血，
"他們不趁機咬上一口才怪。"
林天盯著那攤黑血，瞳孔微縮。
"監察百官？嗬……"
夏明德扯了扯嘴角，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現在倒好，成了他們鏟除異己的工具。"
窗外傳來烏鴉的啼叫，刺耳又突兀。
林天轉頭望去，正好看見一隻黑鴉落在窗欞上，血紅的眼睛直勾勾盯著殿內。
"殿主失蹤……秦嵐聖女出走……"
夏明德突然抓住林天的手腕，力道大得驚人，
"十二堂口現在就是十二頭餓狼，互相撕咬還不夠，連自己的肉都吃。"
林天能感覺到夏明德手上的溫度在在迅速流失，像握著一塊冰。
"北境蠻族、東海倭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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